面人
“是。”曹闲月再次打量她,不知对方怀着什么目的。
“能不能给谢棠看看曹公子的图纸?”谢棠问。
曹闲月见她问的坦然,再说自己画的那么丑,连工匠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何况是对方呢,于是放下戒心,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卷图纸来,给了谢棠。
谢棠打开图纸后,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一怔。
纸上除了一团黑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她换了几个角度,还是看不出这一团黑有什么特别的,不好拂曹闲月的面,顿时涩言。
曹闲月被铁匠打击了一回,早就心硬如铁,不怕再被人嘲讽了,直言不讳道:“是不是看不懂画的是什么?”
谢棠深沉着表情,仿佛人生从未接受过这么大的挑战,尝试辨别了几次都未成功,她终究还是认输的点了点头。
“但…”她刚想说些缓和尴尬场面的话,曹闲月就从她手上拿回了图纸,长叹一口气,满是遗憾的说:“我已经尽我的全力去画了,要是还看不懂,那就…算了…”
“不知曹公子想画什么?”谢棠鼓足勇气,毛遂自荐道:“我也许可以帮帮你。”
她将信将疑道:“你可以?”
“我身无长技,只有笔下的画,还算能够勉强入眼。”谢棠自谦道。
曹闲月发现只要一谈到画,原本不大自信,连她的脸都不敢直视的对方,眼睛顿时变得格外亮。
出于此处,曹闲月权且相信她一次,向左右看了一眼,道:“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闲聊,我们找个茶坊坐下来细谈吧。”
谢棠自然听之任之。
云河边的一间茶坊,高高的门楼,一杆挑起帘子,上面大大书着“潘家茶坊”。曹闲月从外观看上去它的档次不差,才选择了这家茶坊进去。
打一进门就有浓妆艳抹的歌妓上来迎客,这也算是徽京城内茶坊的一大特色了,但不能一看到“妓”字,就联系到后世那些卖皮肉生意的妓。茶坊里的歌妓多是店家为了招揽生意而雇佣的,可以陪着饮茶,弹曲唱歌助兴,只卖艺不卖身。
曹闲月轻车熟路的谢绝了歌妓奉茶的美意,径直带着谢棠上了这间茶坊的二楼,在安静无人的角落里落座。
曹闲月从李希蕴那学了一手“活火分茶”的好手艺,但她今日没有心情慢腾腾的给人研茶、点茶,所以她直接让茶博士给她们两人上了壶花茶。
既然要托付重要的事给对方,曹闲月自然要先了解对方一下。
为自己和对方各斟了一杯花茶,曹闲月开口道:“我好像从未问过你,你是哪家的子弟?”
的确没有问过,仔细算下来,满打满算其实两人才见过三次。
谢棠拘束地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接过曹闲月为她倒好的茶,回答道:“谢棠出身小门小户,不足挂齿。”
“那你家里有何人?”曹闲月一挑眉,想问问她家里有没有叫得上名字的人,却意料之外听到谢棠答道:“谢棠自幼父母相继病逝,现下家中只剩自己和奶奶。”
这…曹闲月脸上浮现愧意,自己好像不小心正中对方的伤口,刚想道歉,谢棠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没关系,我早已习惯。”
曹闲月唉了一声,不知作何感想,岔开话题道:“那你眼下是在读书吗?还是已寻到了谋生的手段?”
谢棠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情绪稍低落了些道:“我只会作些画,然后用那些画换点钱,勉强糊口。”
“但是…”峰回路转,她忆起了前几天的事:“不久之后,我会去参加翰林图画院的画学考试。到那时候,我可以独立撑起自家门户了。”
翰林图画院的画学考试?曹闲月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
她知晓了谢棠的大致信息后,对对方有了些许信任,于是就论回了正事。
她将自己画得一团黑的图纸铺在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