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下披风,另外叫了个人来,“你带几个人去赵家,把赵远那混子给我绑过来,老子今天要不把他抽得皮开肉绽,老子就他娘的不姓贺!”
半个月前,赵家趁贺金财不在,纠集人手堵在贺家门前叫门,高声喊着要见贺淼淼,非要贺淼淼与赵远退亲。事情一出,管家五叔立刻写了书信,叫人快马急鞭地送去给正在南边行商的贺金财。
贺金财听说此事,扔下江上两条船的货物不管,立刻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就是要为自家女儿做主。
他风尘仆仆,短靴上全是尘土,络腮胡也被路上的雨水打湿,一绺一绺地粘在脖颈上。但在自己家里,贺金财也并不怎么在意仪容了,他叉着腰站在正堂里,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来走去,两条蚕眉倒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两边仆从个个低着头,缩着脖子往后站。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赵远现在在场,贺金财是真能活吞了他。
没过一会儿,先来回报的是眼眶通红的五叔。
“老爷,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五叔带着哭腔,“姑娘出事儿了!”
“淼淼怎么了?”
贺金财大惊失色,倒竖的蚕眉变成八字眉,他也来不及算什么账了,跟着五叔一路小跑地往后走,来到贺淼淼所住的院落。
院里已经杵着好十来个大夫药童,都是城中的熟面孔,见着贺金财都是一脸羞惭。
“贺老爷,咱们已经尽力了,但女郎这病……”
贺金财一阵风似的越过所有人,着急忙慌地跑进屋。
“淼淼?我的乖淼淼,你怎么啦?”
掀开垂坠的青纱帱,贺淼淼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脸颊到脖颈一片通红,双手紧紧在胸前握成拳。
“这、怎么会这样?!”
桃枝正坐在床边抹眼泪,看见贺金财时,浓浓的害怕与愧疚便涌上来。
“是我,是我害了姑娘!若是今日没有出门,姑娘可能就不会犯病了,都是我……”
在贺淼淼突然犯病晕厥过去时,桃枝其实并没有多慌张。毕竟贺淼淼不是头天得这病,也不是头天晕倒了。到家时雨还没停,她便叫人拆了门槛将马车放进院子,又拿油布高高遮挡着,将贺淼淼背回房里。一路上没教贺淼淼沾上一滴水,贺淼淼也一如往常地平静有如沉睡。
但等将她安顿在床上后,她的呼吸却突然急促起来,紧紧皱着眉,像是不安极了,又像是喘不上来气。桃枝喊了许多声都没能叫醒她。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桃枝吓坏了,立刻叫人去找大夫。可大夫们轮番看过了,和以前一样,都说贺淼淼脉象正常,没有生病。
既说不出贺淼淼为何晕倒,也说不出现下病情为何加重。
桃枝抽抽噎噎,贺金财来不及管她,匆忙地出门叫人:“去把刘神医请来!”
刘神医是贺金财从行商路上请回来的,方才贺金财要找人算账,刘神医却累得不行,先去别院休息,这会儿正坐在榻上,才刚脱了一只鞋。
通传的仆人说不明白话,刘神医提溜着鞋子赶过来,见着满院的同行先唬了一跳。
同行们都看着他,眼露同情。
刘神医满腹疑惑。贺金财见他来了,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神医,您可算来了,您快救救我女儿吧。”
究竟是病人要紧,刘神医只得甩开疑惑,随他踏进房门。
床上的女郎神志不清,气息紊乱,看着确实病得又急又重。刘神医不敢耽搁,立刻坐在床边给她摸脉,可这一摸,刘神医只觉得头皮发麻,几乎在顷刻之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这脉象不对!
脉象有力,不浮不沉,节律均匀,虽然同大多女子一样,气血虚亏,但……这脉象并不会让人昏厥。
这怎么可能呢?
刘神医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舌苔,又再重新把过两只手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