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菀都

Ⅰ

雪下得愈发大了。

魏兴泽戴笠披蓑，骑着马缓缓他着雪往菀都去。

“少爷，前面就是菀都了。”王晖搓搓手，天越来越冷了，缰绳真的僵了，冻得王晖直打颤。

“嗯。”魏兴泽轻声应了，勒马停下，“终究还是来了。”他望着山的那边那个古老恢宏城池出神。

哪里就是大周的都城了，是大周近五百年来的都邑。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总觉得这座古都让他又亲切又陌生。

“少爷这是怎么了？”王晖也勒马，“其实在菀都也没什么不好的。若是少爷想回魏州，那……”

“谁说我要回魏州了？！”魏兴泽轻叹一口气，摩挲着马鞭，远远望着大周的国都，“你说的不错，其实待在菀都也没什么不好的，回魏州那还不如留在菀都当质子。魏泰不是听太后话吗，我又何必作妖?”

王晖哂笑道:“是是是，与其让那个老妖婆数落，还不如在菀都来得快活!”

“快活？我看未必。如今的大周虽说挂了周姓，却是孙家做主。我没来过菀都，从前也是听上面的人‘谈论’天下大事时参了一耳朵。总之，即是太后要我，日后必要比在魏州更加当心。”魏兴泽冷冷一笑，“他们可都盼着我死呢。”

他们自然是指魏家的嫡系正房。

“老爷这回是卫国，于情于理……就是不赏也不会罚。少爷且放宽心吧。”

魏兴泽唇角勾起。

当然不会罚，只不过只是现在不罚罢了，毕竟太后留着他应该还有用处。

Ⅱ

今天早朝时都察院参了张之谏，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晋州失守一事。周世荣听来听去，心下越发不爽。

孙阁老孙策全倒不说话，一改往日的样子，任这都察院的人吵闹。

“召张之谏过来，朕有话要再细细问他。”贞元帝一下朝就对赵士开说。

赵士开应下，唤来了小李子伺候，独自一人往禁军校场去。

“怎么样？”赵士开一进门就问。

“公公不要见的人，自然再也见不到了。”

“做得不错。”赵士开拍拍朱子安的肩头，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你这地方不错，咱家的院子在东市大街，嘈杂的很，不如你这地方好。”

“我这不过是个歇脚用的，不是正经院子。公公若是喜欢，下回帮您物色个好的。”

赵士开哈哈笑笑。“子安，皇上要我来寻那姓张的，在这不能耽搁太久，先走了。”

待赵士开走了，朱子安才长舒一口气。

Ⅲ

张之谏就那么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孙太后任就没说什么，反倒让贞元帝举棋不定。

他不知道张之谏去哪儿了，如果真如前朝所说的那样，那之前他所说的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贞元帝焦躁不安的在晏安宫里踱步。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朕还没问清楚呢，朕不允许他就这样消失。”见小李子杵着不动，贞元帝怒从中来，直接踹了他一脚，“你没听明白吗？朕叫你去让锦衣卫查!朕使唤不动你了，啊？”

小李子有怨气，却不好说什么，只得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还不快去!”贞元帝将案上的折子拍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