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静,不要慌张;沈清执快速做完心理建设,而后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窘迫地搓起手来。
“丞相大人,请您不要告诉草民的祖母和父亲,说我偷偷跑出去喝酒了,他们会骂我的,还不给我钱……”
宋子熠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季北弦会这样回答他,“骂你?不给你钱?”
“对啊。”沈清执叹了气,“既然被大人发现了,那草民也只好实话实话了,其实我……”
“我喝过酒,在京外养病的时候,村里有个坏蛋灌我酒,然后我便有些酒瘾了,但我并不喜欢这样,上次去了后再也没喝过了。”
灌酒是假,被欺负是真,季北弦没死的时候老是被村里几个混混欺负。有时骗他去山里,摔进猎坑,饿了好些天才被婶子找到,差点去了半条命。
要么捣乱将织好布剪烂,要么在季北弦喝水的杯子里倒沙子,往家门口泼脏水,作为要多恶毒便有多恶毒。
沈清执过来了后,深夜猝不及防被他们拖下床按在水缸中,“咕噜咕噜”呛了好几口水,猛地咳出了血,才把他们吓收手。
那种窒息的感觉,同他死时一样,一的样令人恐惧、无力……那夜在硬地上躺了许久,他冻醒后湿答答地走进屋,密谋了大半月才报复回去。
宋子熠看他神色越来越沉闷,询问道:“只灌你酒了吗?”
“对啊。”沈清执一扫阴霾,只是脸上还带着强颜欢笑,“还请大人见谅,草民不是有意骗您的。”
宋子熠凤眼微眯,知道他在扯谎,到底不愿再为难他,便罢了,“日后不要对我用敬词,先用膳吧。”
两人沉默不语吃完饭,沈清执回了房间,烧水准备沐浴,全然没发现宋子熠就站在他身后,等对方走到旁边,惊得手里的柴都抖了下来。
“大人,你来这脏地方作甚?”
“你起来。”宋子熠想了想,认为这样不对,便欲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结果沈清执看他要碰自己,慌乱之中爬起被柴尖不慎划破了手,鲜血瞬间涌出了出来。
糟了!他连忙将手背到身后,直接甩出了一滴血。
宋子熠视线随着那滴血移动,在看它落到衣服上时,睫毛轻颤,眼前再现阁楼的场景。
另一边的沈清执直呼完蛋,宋子熠可是最有洁癖的主了,平日被人碰一下都要净身换衣。
这次直接把脏血糊他身上,不得剁了他这只手!
他左想右想,觉得还是跑了为妙,不料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伤口传来温热的触感。
宋子熠沾了点水,替他擦去掌心的灰尘,动作很轻,等伤口周围清理干净后,道:“跟我走。”
“不了!”沈清执心脏砰砰跳,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把手抽出来,但实在握得太紧,他把手腕都扯红了,直到伤口撕开一条大口子。
“……”宋子熠回过神来,放开了他,“跟我来。”
沈清执不动,心里已经来了气,“小伤而已,不劳丞相操心了。”
“你是在生我的气?”
“草民不敢。”
这话是聊不下去了,宋子熠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他放软了态度,“在正房的左边柜子有药箱,你去涂点药吧。”
“谢大人。”沈清执走时回了头,看见宋子熠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滴血发直,像是入了魔似的。
突然“噼里啪啦”一阵,火苗曳动,魔鬼动了动身子。他不敢再看,跑了出柴房,可外面灯火昏暗,偌大的宅子里一个灯笼都没点,阴森可怖。
要不……还是回柴房?
算了,里面的人才是真正罪恶之源,沈清执借着夜色找到了正房,用没受伤的手摸索。摸到后拿出药箱的药,随便撒了一点在上面,准备回房间再细细处理。
到了后,他想去打点水洗伤口,发现房间的内阁冒着热气,走过去一看,满满的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