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
皮了,难为姑娘你受得住。”
程锦给铜盆到了些热水,洗刷了一遍,笑道:“人家也是好意,有什么受不住的?”
“果然谁都爱听好话,姑娘竟也喜欢听啊。往后我也得学着些,免得姑娘嫌弃我嘴笨,再不肯要我了。”珍珠促狭地冲着程锦挤了挤眼睛,在程锦抬手打她前,就已经笑嘻嘻地端起了铜盆出了门。
等珍珠去厨房打了盆温水回来,却也没躲过程锦的打。程锦轻打了一下珍珠的手背,笑着骂道:“你以为先跑了,我就忘了打你了?”
珍珠受了打,依旧笑嘻嘻的。她将铜盆放下后,还笑着邀功:“对了,姑娘,买东西的时候,我讲价讲得可好了,给姑娘省了十几两银子呢。等姑娘生日,我给姑娘做个金钗子。省得往后再有什么事,姑娘连一件有趁头的首饰都拿不出来。还有那个简大夫,他一见到芝麻糖,就吃个不停,很喜欢的样子。我们买的药,他原本也不肯要钱。我想着,只能他拿我们的,我们不能欠了他的钱,就把银子给他丢在柜上了。”
程锦把手伸进铜盆里,试了试水温,就对珍珠说:“这事办得倒是像样,银子你留着,乱花什么呢?自己辛苦讲下来的银子,就是你的,我的首饰够用了。你可不许有了银子,就乱花。东给一些,西给一些,到时候等你急用了,反倒没了银子,再问别人张口借可不是件容易事。你过来洗洗脸,一脸的灰。”
珍珠虽然点头应了,心里却已经暗自盘算好了该给程锦买什么样式的钗子。
珍珠伸手从铜盆里舀起了水,一边洗着脸,一边口齿清楚地说着方才遇见事:“然后我就去买了家具,那户姓关的人家果然都是不懂得经营。一套老红木的桌椅,一个老红木的架子,两个樟木箱子,一张檀木屏风,竟这么低价卖了。我虽然是买家,占了这么大便宜,心里很高兴,但也不免替他们心疼。那个男人好赌,他家女人也不是精明能干的。我将银子给了那家女人,转过脸就被男人抢走了。那女人只是一味的哭,也不说把银子追回来。那样子既可怜,又很可恨。但最可怜的还是这家的女儿,若是生得模样差些还好,偏偏是个容貌好的。往后,不知道怎么好呢。她爹那么好赌,多少银子都不够填啊。”
珍珠洗过了脸,就起身囫囵擦了擦脸,洗干净了手,又忍不住心疼的说道:“虽然这回咱们捡了个便宜,也使出去不少钱呢。这哪里是什么小侯爷啊,根本就就是讨债的。”
“讨债的?倒是说的不错,可不就是个讨债的。”程锦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一边笑着,一边从炕柜里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铜盒子。
程锦打开盖子,就见盒子里是已经用了一半的羊脂膏。羊脂膏也没有腥膻味,反而因为熬制的时候,用了些茉莉花,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程锦用铜勺刮出一勺羊脂膏来,合在手心暖化了,均匀地涂抹在珍珠脸上,笑道:“你不用心疼银子,等我爹回来啊,还要说我们的银子花得好,还应该多花些呢。”
程锦说完,就轻轻拍了一下珍珠的后背:“你去重新把头发再理一理。”
随后,程锦重新用铜盆打了水,也洗了洗脸。
程锦和珍珠洗过脸和手,刚将身上的灰掸了掸,就听得郭妈妈大着嗓门喊:“姑娘,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马车都到院子门口了。”
程锦心头跳了跳,就深吸一口气,忙带着珍珠走到了院门口。一边走着,程锦一边对珍珠嘱咐道:“要记得我跟你说的,可不能对侯府的那些人乱说话。”
珍珠点了点头,小声说:“姑娘你害怕什么?你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怕?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可怕的?”程锦自然不肯认自己在害怕,她将冰冷的手缩进袖子里,深吸了几口气,扯住个僵硬的笑来。
程锦走到了院门口,就见三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院子前面。程锦的父亲程远蹲在第二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