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重开。

她思索着安全降落的方法，熟悉的声音却先一步在身后炸开。

“竟然传送到远郊的树上，这可真是个败笔……卡住过一本魔法书，够这些枝叶骄傲一辈子的了……唔，封面的颜色似乎掉了一些，还多了好些划痕，真是心痛。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保养过的……但无论如何，今天天气真好！克拉维娅，看起来你适应得还不错？”

看起来比现实中更活泼的菲埃特一张小嘴叭叭地聒噪个不停。它一会儿哀哀戚戚抱怨歹毒的树枝让它美貌不再，一会儿又转过脸来兴高采烈地向她打招呼。

它竟也会出现在这里？真的假的？

女巫一时间感受到自己做梦的格局再次打开。浅淡的吃惊感让她忘记本来想说的话。

微妙的气氛在一书一球（？）间弥漫。

菲埃特小狗一样扑腾到她面前邀功：“克拉维娅~我厉害吧？穿越了那么危险的位面裂隙，你的‘灵’还完好无损！至于身体，消散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位面间的乱流太多，更何况你原本的身躯并不匹配你的‘灵’，别担心，”魔法书得意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等我有了能量很快就能帮你重塑一具完美的皮囊，想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要十三只眼睛也办得到！”

克拉维娅顺着它的逻辑提出疑问：“‘等你有了能量’，那请问我要等多久比较合适？”

“这取决于你。”菲埃特将自己托到她面前，以一种极其小心的方式展示着自己的内页，“如你所见，我是一本魔法大辞典——”

“请等一下。”她忍不住打断它，“这一面上全部是空白，抱歉我实在不能借此判断出你的种类。”

“呃……其实不止这一面，事实上整本书都是空白。”

菲埃特的封面上浮现出可疑的表情：“至于为什么是辞典，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书灵的偏好。况且你并不吃亏，想想看，如果我喜爱乐曲，你恐怕要跑遍整个世界上所有的族群聚居地才能收集到足够有深度的曲谱让我晋升到最高阶，但据我所知，你对鬼畜之外的音乐可没什么了解。”

克拉维娅决定岔开这个话题，喜好鬼畜什么，她不要面子的吗？

菲埃特丝毫没有体会到她的心路历程，还在欢快地说话：“快去录入词条，它可以提供能量！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在你面前露一手了！”

“所以我要怎么做？”她扫视自身，想象不出身为光球要怎么完成编纂辞典的壮举。

沉默。

“我不记得了。“菲埃特把自己埋在草地上哼哼唧唧装死。

长久的沉默。

如果可以，克拉维娅很愿意忘掉接下来的经历。

她先是盯着辞典认真默背记得的词汇解释，寄希望于它能接收到上自己的脑电波。

然而它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动弹一下。

或许需要接触？就像在旧书店中那样？

她试探着将自己落在书脊上。

依然没用。

要念出声吗？

有可能。动漫里主角打怪不都要气势汹汹地喊出炫酷的台词。

清清嗓子，预备——

辞典被突然响起的声浪吓得翻了面。

……

直到树荫的影子换了个方向，克拉维娅还是没能成功。

“算了。没身体就没身体吧，再试下去只怕‘灵’也要折腾散了。”

想要存活下去，“灵”是很重要的、绝不能消散的东西，这一点在传承中被反复提及。

菲埃特弱弱抬起一角：“以你现在的状况，‘灵’不能离开身体太久，还是再试试吧。”

光球暴躁地跳起，说实在的，她现在很想痛打面前的魔法书一顿。

“能试的方法试了个遍还是毫无动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

像是冰凉细腻的海水抹平沙滩，她心中“刷啦啦”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