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险
许国公府的脸面不是早就在父亲宠妾灭妻,残害嫡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吗?”
“你——”许渊气涌心头,眼见甩起手一巴掌又要落在许策的脸颊上,却被一根乌黑油亮的拐杖凭空钳住了胳膊。
这通体漆黑的拐杖上烫金的字体烙在上面“鞠躬尽瘁,赤诚不渝”,许渊立马收手,敛起脸上的狠戾,恭恭敬敬道。
“父亲。”
“祖父。”许策乖乖拱手弯腰。
许晋年事已高,胡子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但却有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声音洪亮。
“你们父子在这里剑拔弩张成何体统?让下人看了笑话。”
“是,父亲,我的错。”许渊一转刚刚狠厉绝情的模样,变得谦恭温顺。
“行了。”许晋的视线掠过许渊直直落在身后一直弓着腰的许策身上,“策儿,你随我过来。”
许策挺直脊背,对身后阴冷毒辣的视线置之不理,缓缓踱步跟在拄着拐杖前行的许晋身后。
许国公府的书房正燃着摇曳的红烛,光线倾泻而下,映衬着许晋苍老的身影恍若一座巍峨的山。
他的确是支撑许国公府最后的一座山峰,如今许家还强撑着旧族功勋的繁荣,可一旦他倒下,许国公府也会轰然倒塌。
“跪下。”许晋苍白雄浑的声音回荡在书房。
许策面不改色,直挺挺地跪在坚硬的地板上。
“你父亲是个没骨气的草包,我纵容他,但是你不是。”许晋不急不慢道,“你可知你今日怎么惹怒了陛下?”
“孙儿不该直言不讳,口无遮拦,惹恼了陛下。”
“错!”许晋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似是在敲打许策的心尖,“你错在与那高庭生作对。”
“他是手握大权的内阁首辅,是你未来要恭恭敬敬对待的人,人家是朝堂上运筹帷幄几十年的老狐狸,你这毛头小子非要顶撞他做甚?”
许策缄默,他自知那人的滔天权势,本无意与高庭生作对。
但柳长彦突然蹦出火上浇油,他一时冲动上头,只想着怨怼柳长彦,却字字诛在高首辅的心上,得罪了最不应得罪的人。
他哑口无言,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向辜负许晋的期望赔罪。
今日燕诚帝商议国库空虚之事,吏部尚书钱康泰直言是去年的开支远超于预算才落入如今窘迫的境遇。
引了话头,许策太过急功近利,立刻上前讲了番国库空虚、百姓疾苦皆是地方官的盘剥与贪墨导致的话。
燕诚帝频频颔首,似是赞赏。
谁料钱康泰再言却是含沙射影,针对的是当今的首辅大人。
与他高家私交甚密的工部、兵部尚书,其掌管的部门都是开支如流水似的,字里行间透露着几个大臣暗中勾结,中饱私囊的意味。
许策并不想招惹高庭生,立马屏言不谈,直到那沉默寡言的柳长彦主动上前为高首辅开脱。
他忍不住反唇相讥,却不知这一举动正踏进了柳长彦的圈套。
柳长彦不卑不亢,缓缓道来兵、工部入不支出的缘由。
江南水患不息,长江下游一带百姓民不聊生,修塘挖渠迫在眉睫。北越边境一直骚动不安,粮草兵马决不可断,这种种开支自是无法节省。
滴水不漏的解释让人无法辩驳,到最后许策竟头脑一涨,被柳长彦牵着鼻子走,竟将这国库空虚的罪名安在了皇宫开销巨大的头上。
这皇宫的主人可是正坐在宝座上的燕诚帝,皇宫开销无度,这无疑是生生打陛下的脸。
许策后知后觉,霎时心惊胆战,后背的衣物被冷汗浸透如水洗一般。
陛下果然勃然大怒,虽未发火,面色却阴沉可怖,甚至讥讽起他这状元之位名不符实。
柳长彦既维护了高首辅的名声,又讨得了陛下的欢心,倒是他许策将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