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移七境护弱雪
。然后把狄雪倾松散的衣领再向下拉开,露出被利剑刺进身体的伤处。
当狄雪倾的肩胛毫无遮挡呈现在视野里时,迟愿的目光僵住一瞬。狄雪倾背上的肌肤同样苍白透薄,却交错着许多深浅不一的旧日伤痕。而且那些伤显然不是一日而就,分明就是长年累月屡受侵害所积。
迟愿无法去假设狄雪倾曾经历过怎样的噩梦。她还记得虞英仁说过,二十年前霁月阁横生变故那日,狄雪倾不知被何人掠去了何处。
许是半身luo露在寒冷空气中,狄雪倾的体温更加低凉。一直昏迷的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但也只是轻柔微弱含糊不清的喘息而已。
迟愿迅速把药粉洒在狄雪倾背上的伤口处,再用叠成小块的布条按紧,最后用剩余布条绕着狄雪倾瘦弱的肩背缠了几个来回固定妥当。
狄雪倾的血止了许多,但身体依然打着寒战。迟愿索性任狄雪倾靠进怀里,也好尽快从背后帮她把衣服穿好。而这时,少了一件披风御寒,狄雪倾在昏沉中本能的被温暖吸引,更向迟愿怀中依偎。
迟愿为狄雪倾理好衣衫的手缓缓停了下来。
她平生多与御野司同僚为伍,从未接触过这般柔弱的女子。此刻的狄雪倾在她眼中,就像一只被暴风雨淋湿羽翼的幼鸟。而她自己,就是片宽大而坚韧的芭蕉叶。
迟愿犹豫了。犹豫该不该为这只小鸟遮挡片刻风暴,犹豫要不要把狄雪倾拥进怀中为她取暖。
“火!”茅屋外,顾西辞风尘仆仆抱着一大捆枯枝赶了回来。
当她推门进屋时,狄雪倾已经安然躺卧在木板床上。身下铺着竹青色的外袍,身上,盖着墨色嵌着金丝线的披风。而迟愿,则笔直端正的立身在床榻边。
“生火。”顾西辞利落的在房中把枯枝架成一小堆。
“我来吧。”迟愿随意拾了一束稻草,再次取出火折,走近前道:“狄阁主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给她涂了些御野司调制的金创药,伤口很快就会止血。”
顾西辞去到狄雪倾身边,仔细看了看狄雪倾的气色。确定狄雪倾伤势有所缓和,才向迟愿拱手道:“多谢。”
“举手之劳。”迟愿埋着眼眸,专心生火。
很快,茅屋里亮起了温和的火光。融融暖意随之而来,缓缓氤氲了干冷的空气。
顾西辞就坐在狄雪倾的床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狄雪倾的神情变化。迟愿则守在火堆旁,透过跃动的火光默默看着那两个人。
夜,更深,也更安静了。
茅屋里只有枯枝燃烧时偶尔爆出的细微声响。茅屋外的天地间,便只有轻如鹅毛满天纷飞的雪。
“顾女侠。”须臾,迟愿轻声唤醒顾西辞的注意。
“何事。”顾西辞的回应依然简单,但语气却比那日在霁月别院前舒和许多。
“你既拜在辞花坞门下,为何又随狄阁主左右行走江湖?”迟愿随口问着,听不出丝毫酝酿过的痕迹。
但这问题却又那般犀利,单刀直入得令人无法回避。倘若是旁人,定会被迟愿的官家身份震慑,细细把个中缘由说个清楚。
偏偏顾西辞不喜多言,只道:“有恩。”
迟愿微微展露笑意,对顾西辞的知恩图报予以赞许。她也不再追问,继续随意聊道:“你随狄阁主行走江湖,可知她有何名号称谓?”
顾西辞道:“知道。”
迟愿眼眸中映衬着跃动的火光,不疾不徐低喃道:“是什么。”
顾西辞目光不离狄雪倾,冷淡道:“问她。”
迟愿又笑了一下。这次,便是笑顾西辞太过谨慎知而不言了。
两人再次无声相对,任凭夜色随火光缓缓流逝。
忽然,迟愿只觉屋外风声有变似有异情。她立刻握紧棠刀倏然起身,茅屋纸窗几乎同时轰然破碎,被一道漆黑身影破窗而入直接闯了进来。
“谁!”顾西辞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