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每一样农家活…
牛儿娃被父亲笑得莫名其妙,纳闷地问父亲:“你笑啥呢?”
父亲停住笑,跟牛二娃说道:“你在水头照照看,你是啥样子!”父亲又忍不住呵呵笑道:“你说你,犁个干田都搞成这个样子,如果有水的话,你是不是得跟着在田头洗几个澡才起来呢?”
听父亲这一说,牛二娃低下头往水沟里一瞅,自己也不由得大笑起来。
看着水里满脸泥污的自己,牛二娃也很是好笑,从沟里掬一捧清水,洗了一把脸,头上和身上没法在这里洗了,接下来还要耙田、贴田埂,同样会弄一身的泥污,就由着这样子算了。
然后又按照父亲的吩咐,打开秧母田的进水口,引了一小股水流进田里,等到吃完饭回来,这水也一定是足够耙田的了。
为避免麻烦,父亲将牛拴在了小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确认牢实以后,便回家吃饭。
回家的路上遇到好几个吃完早饭出来逛田的邻居,一看牛二娃的模样,少不得调侃打趣他一番,他也只能尴尬地嘿嘿笑着。
每一次家里要犁田的时候,母亲都要煮很大的一锅白米饭,除了人吃的,剩下的就全给大牯牛了。这是村子里延续下来的习惯,喂食米饭是为了给牛补充营养和体力。有些舍不得的人家,会在米饭里加一些谷糠进去,加水混合均匀了,再给牛吃。要是自己家的牛还好,别人无权说三道四,若是出去请的别人家的牛,这样做的话,会遭牛主人的嫌弃,免不得一顿说辞。名声传开,以后在村子里就不好请别人家的牛干活了。
吃完早饭已经接近中午了,父亲找出耙田用的耙子,让牛二娃先扛去田里,自己则用大盆盛了米饭用背篼背着,再取了一捆干谷草抱着,随后到了田里。
秧母田里的水已经灌得差不多了,收好进水口。
往盛了米饭的大盆里加了许多水,再用手将米饭一一抓散开来,挪到牛头下面。
牛早已是急不可耐了,一头扎进盆里,一阵呼呼呼噜噜吸溜,不一会儿功夫,一盆米饭就见底了。父亲抬起盆子朝另一边倾斜着,剩下的一点米饭,连汤带水的哧溜一下就没了,剩下盆沿上的几颗饭粒儿,牛也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干净了。
取走大盆,父亲往牛下巴塞了一些干谷草便坐到一旁去了。
可能是父亲精心照料的缘故,这头大牯牛,长得很壮实,灰褐色的皮毛略微有些发亮,大大的嘴巴像一只撮箕口,两只大眼睛圆鼓鼓的,很有神,头顶上一对牛角向内弯曲着,犹如一个没封口的半圆。四条腿又长又粗,脚掌又宽又厚。尾巴不长,却很灵活,不时地甩动着,驱赶着身上的苍蝇和蚊子。
此时的大牯牛,伸出舌头卷了一些干谷草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牛二娃仰头躺在地上,眯缝着双眼看着天空中悠悠飘浮的白云,早春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很是惬意。
也许是因为起得早,不知不觉间,一阵困意袭来,牛二娃便睡着了。
待牛吃饱喝足了,父亲叫醒了牛二娃,让他将耙子放进田里,教他学习耙田。
我们当地农民用的耙子一般都是用木把加两块结实的木头板子,装上铁齿做的,书面上被称作钉齿耙。这种钉齿耙,主要是碎土、平整土地、灭茬、起浆等作用。
使用的时候,将耙子放平,挂上铁链子,将牛套牢,人的两只脚平衡的踩到耙板中间便可以,待牛拉到尽头时,人下来,握住把手将耙子提起来,吆喝牛转过身子,再重新将耙子放下,人再次踩上去,进行下一轮耙田。如此反复操作,直到田地平整了即可。
在父亲的指导下,牛二娃终于将整块秧母田给耙平整了,静待一夜,明天就可以贴田埂了。
晚上,父亲开始浸泡谷种了。这是播种之前必须做的事。
先烧足够的开水凉至温热,将谷种倒进去,扒平,以水没过谷种一巴掌厚为准。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