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能爱你 第7节
坐公车而步行15分钟,买菜时看见有机专柜,也只能是看看。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直到那一天,江卓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问她,这样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一辈子?
是啊,攒完首付哪里是结束?分明只是开始。30年的房贷会像幽灵般至始至终地跟随他们,奋斗?努力?对于两个毫无家底的青年来说,拥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最奢华的目标。所以当他提出用这笔资金来做第一桶金时,她做出了平生最冒险的一次决定。
其实母亲的竭力反对也不无道理,择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而对于没能把握好机会的梁文卿女士来说,女儿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而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凤凰男”,就算再上进再能干,也不可能是理想的选择。
梁曦想,道理谁都懂,可她要是能学会现实地考量一切,她就不是梁女士的女儿了。
有时两代人看待同一件事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觉得支持男友创业是为了加快前进的步伐,让梁女士早日看到一个理想中的乘龙快婿;梁女士却觉得女儿倾尽全部积蓄给男友创业,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难以解决的矛盾。
到公司后她抽空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想叫他周末一起回一趟老家,让他备份薄礼。他那头也不知是在忙还是怎么的,全程含含糊糊,应得有些勉强。
也难怪他不乐意,先前几次他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该送的礼该低的头一样都没落下,可梁母的脊梁就像钢筋水泥浇筑的一样,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江卓一一眼,弄得梁曦里外不是人。
几次下来,滚烫的心都凉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另一方是二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独自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平时对江卓一好点了。
吃了个预料中的闭门羹出来,她和手提大包小包的江卓一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走两步门忽然开了,她惊喜的回头,却见梁母面无表情地示意她一人进来。
和江卓一在一起的三年里,她总是活在“不孝女”的自我认知中,因此面对母亲有些战战兢兢。
梁母上下打量了她两个回合,忽然开口:“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到公司股东里去。”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莫名得很:“妈,你知道的,他做的那些网络排名我又不懂……”
“不懂就不能加了?”梁母音调陡然升高:“女人最惨的不是没了男人,而是没了男人的同时没了钱!梁曦,我不希望你像妈一样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懂不懂?”
梁曦心底略有微词,虽然深知母亲是苦过来的人,但为什么……为什么她对她的眼光就如此不信任呢?
“我懂,妈,我懂。”
从老家回s城的动车上,江卓一一言不发,甚至没有问她母亲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从他脸上能找到的所有,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在面对鄙夷时无法发作的无奈和克制。
“……对不起。”她覆住他的手,满心歉疚:“我妈她……”
他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说了,反手握住她的。
加名字的事,梁曦终究是说不出口。她知道母亲的担忧,可她现在的状况和当时不一样,她身体健康,充满干劲,自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她利用午休的最后几分钟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最近他忙得昏天暗地,两人也没什么机会约会,只好电话慰问。放下电话后笑意尚未从嘴角退去,身前的黑影却带来了不祥的预感。
她颔首致意:“屠经理,有什么事吗?”
“一点零三分。”屠文胜傲慢地举起腕表,腮边的肥肉随着冷笑不住颤动:“用工作时间打私人电话,很好。”
梁曦愕然,她沉住气举起自己的手机:“屠经理,我这里刚到一点。”
“哈!”屠文胜冷笑更甚:“奇怪,以公司时间为准还是以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