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能打得过郡守身边训练有素的侍卫。
一腔的热血,不过徒劳罢了。
但臧宓为他这份热血动容,一颗抗拒而冷硬的心也渐渐在他面前柔软下来。
她摇了摇头,并不肯在刘镇面前说出那人的身份,只否认道:“不是。”
刘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大手胡乱地薅了一把粗硬的乱发,过去将竹火笼踢回柜子前沾湿的地面。扯过臧宓手中的衣物,蹲在火笼前,一件件往里头扔。
“明日扯几尺布,为你做一身新衣。这些东西还留着做甚?”
臧宓并未阻止他。留着那些东西,睹物思人,每看到一次,她心里都厌憎得想吐。而今一把火烧个干净,令她心里多少好受些。
望着蹲在地上一丝不苟的男子,臧宓想,他虽有些目无法纪,却并不像讹传的那样,是个下流的贱种坏胚。
“这个时间,城门早关了。你纵想回家,也不急在一时。若贸然深夜离去,碰上野狗醉汉,也是麻烦。”
刘镇将衣物烧尽,起身越过臧宓往床边,“待明儿做了衣裳,你穿着回家去,免得穿着我的旧衣,旁人指指点点。”
刘镇身长八尺有余,体格魁伟,衣裳宽大。而臧宓纤细娇小,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松垮得好似少年偷穿大人衣。且他的衣裳穿旧了,破旧褴褛,穿在臧宓身上,旁人瞧了,谁都要多看一眼。
臧宓小声“嗯”一声,算是回应。
梳洗毕,夜已深,早该就寝。可房中只一张简陋的床,别无栖身之地。臧宓望着脚边半干的地面,有些犯了难。
自知道臧钧之事,她心中如坠千钧,寝食难安,已是熬了一宿。今日辗转折腾,她已然精疲力竭,心中沉甸甸悬着许多事,疲乏得脸色都有些苍白灰败。
可看样子,她还得再熬一夜。
刘镇走到床边,却并未停留,而是提起先前放在床上的衣裳,一面往身上穿,一面问臧宓:“若自己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臧宓有些意外,诧然看他。
“我在床上,想来你也睡不踏实。家中也没有多余的铺盖,这鬼天气,在地上睡一晚,铁打的身子也要打摆子。今晚我就去村中黑二家挤一宿。”
为宽臧宓的心,他又道:“我家中一穷二白,平日连毛贼也不大光顾。旁人畏惧我的凶名,轻易不敢惹到我头上。只隔壁姓朱的老虔婆嘴巴毒,我不在的时候时常绕进院子里鬼鬼祟祟。那是我继母,你别理她就是。”
臧宓点点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两个人若当真同睡一榻整晚,便是没事也要传出些事来。他能主动避让,于她是再好不过的事。
刘镇很快穿了衣裳出门,臧宓转头吹熄了油灯,摸黑爬上了床。
刘镇的床睡着并不舒适。床底下垫着一层竹篾,铺着稻草,上面是一层破旧的草席。被褥薄薄的,里头絮的并不知是什么东西,睡着并不暖。
她先前将外衣脱了,卷着被褥睡在上头,却冷得直发抖。实在熬不住,只得起身又将外衣穿在身上,这才好一些。
翻来覆去折腾一阵,明明身体疲倦又困顿,却又走了困。眼睛闭得发疼,脑子里却全是醉贤楼里令人绝望又愤怒的丑事。
臧宓不知道,即便回到家,宜城是否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而她未能满足李承勉,父兄会不会埋怨她……
温热的泪浸湿了枕头,臧宓不知道自己当时的不屈从是否值得。明明只要顺从于那老男人一次,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至少表面看,臧家能维持从前花月静好的模样,哥哥前程无忧,牺牲的只是她一个。
而反抗的后果,却是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灰飞烟灭。
她并没有维护住自己的清白和尊严。父兄的前程尽毁。今生或许再无法嫁给心之所系的人。
……
次日天色才蟹壳青,院外柴门上的铁扣便咔哒一声。臧宓才睡着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