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梦醒
四周一片漆黑,无知无觉游荡走了许久,好像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谁?”被盯视的感觉消失了,渐渐感觉到自己是灵魂状态,再一点点下沉......
风吹树叶的飒飒声,雨水沁润泥土的味道,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一幕浮现出雨打日晒的木桩,悬崖边的嫩草一闪而过,还有小河的鱼,巷尾的狗,山野里猫,池里的龟......
睁眼看见满山的树,自己亦是其中一员,抖了抖树干,伸出枝条想要与同伴说话,只是许久未有回应,一阵风吹来,树叶随风浪摇曳,舒服地闭上了眼睡去。
丝丝凉意唤醒了他,深吸一口雨后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抬眼望去,一颗颗白菜整齐地排列在眼前,突然一只脚停在身侧,只听见清脆的声音,面前的白菜被摘了。
被朗朗的读书声吵醒,没由来的火大,用尽最大的力气吼回去,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只蝉,没几天天气转凉,又睡去。
“咚”“咚”“啪”一声声不觉于耳,转眼自己成了被打的木桩,正在练功的少年挥洒汗水,闪电一闪而过,雷声顺势而来,顿时大雨倾盆而下,少年眼神更加坚定;叹口气再次沉沉睡去。
峭壁一株野草,昂扬地迎着狂风。
......
一首首温柔悠扬的童谣,感受到温软的怀抱和阵阵馨香,数年来的记忆告诉他,这是母亲的味道,朦胧中睁眼看了看,一副慈爱的面孔,眼里深含慈爱。
耳畔孩童的嬉戏声,和大人的几声呵斥。
久久沉睡的他被一道钟声惊醒,自行起身穿衣,借着水盆简单绾发,洗漱,门外放着食盒,一碗白粥,两个馒头和一些咸菜吃得如山珍海味。
“小师妹好了吗,别耽误了你出山门的时辰,待午时天热就不好走了。”门外声音催促,“自己”仍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临出门时,意外地走到镜前,如雷击一般;“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个病痨断命样!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接受自己的模样。
约莫过了三四个时辰,大致晓得了附身的人族情况,父亲似乎是朝中要员,而母亲不过是贱籍女子为府中婢女,意外怀孕诞下一女。只是当家主母是个善妒的,府中时有怪事发生,请来高人作法,声称家中新添人口,不吉。
老夫人一时怕得很,连夜将母子二人送去数百里外的佛音寺,对外说是祈福养病。养至六岁时,母亲因过度劳累去世,佛音寺众僧见主家不仁,怜惜不已,又堪堪养到十二岁。
这年,某个父亲终于想起他有个女儿,格外“懊恼”命人将他接回府中。时隔十多年想起,过了两月接人的才到山脚,再等了四五日方上山。
好不容易做了回人,属实有些窝囊;又次睡着。
醒来缓缓起身,房间空无一人,他喝了两口茶,正分神时,门外走来圆润的男子,他锁眉头说:“怎么这副模样了,他们揍的?下手真不知轻重。”站起来熟练地在男子肩头拍了拍。
还没听懂那句话的意思,听见他又说:“酒呢,息玄你把我酒藏哪了?”
男子下意识反驳说:“我什么时候藏你酒”瞬间如雷击,呆滞原地。
为什么沈厌知道他不应该这副模样?一语道破本名!他是。
“阿御。”声音细弱蚊足,胸膛像敲鼓一般,息玄轻声唤道。
沈厌自然地应声:“嗯。”继续道:“话说是谁动的手?看来凤幽那小子实力大增啊。”
息玄红着眼睛死死看着他不说话。
御沧自说自话:“这身体也太弱了。”莫说神力,就连仙力也无半分。发觉息玄没有动静,转头问息玄说:“你怎么了?眼睛不适?”
话音未落,息玄上前抱住他,没敢问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离开六界数十万年,众神认为御沧消散于天地间,唯有凤幽不信,即使入转世轮回也不愿面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