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寿宴

那一日进宫，主要是为商议秋猎刺杀一事。萧淮书一来就去了立政殿，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人影。

“甘棠姐姐，是谁想要杀淮书？”

她摸摸肚子，道：“这就扯的远了，是昔日的荣康王。砚青刚继位时，因不满起兵的人很多，荣康王就是其中之一。为了帮砚青稳住朝政，萧淮书没少得罪人。当时念在荣康王对先帝也是鞠躬尽瘁，就留了他一条命，却忘了那老头是个记仇的，结果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这不，那老头就暗中养了这帮刺客，专门等着这天杀他。”

我抓过一个糕点狠狠地咬一口，惆怅的很。

“你怎么啦？”

“都念旧情没杀他了，还如此做，这要换作那些没留情面的，岂不更为险恶。”

甘棠姐姐一笑，给我倒上一杯茶，“只能说你从前被保护得太好，不知道朝堂上的风波和人心险恶。”

正当我暗自感叹前边十几年的安生太平日子时，太后唤我一声，柔声道：“所以以后你得多长心眼，处处留心。”

…………

自那日后，我便拉着萧淮书跟我讲了许多旧事。这不听还好，一听才知道他仇家有点多。我不禁感叹，他能现在好好的站我面前，属实不易。

“淮书，我突然觉得生活好艰难。”我撇着嘴，耷拉着脑袋。

见我一脸郁闷的样子，他便将搂在怀里，轻吻一下我的额头，“放心好了，再怎么也不会让夭夭有事的。”

“是我跟你都没事。”

“好。”

后边的一月里，我没像沈菀说的那样往死里炖补药，只是日日都炖些汤，丢一点点进去，提个味儿。

但是呢，萧淮书喝几天还好，时间久了吧，看我端着汤碗，他就皱眉，很是抗拒。

“你喝点，一口......诶呀，你这伤还没好全呢，一口.......诶对了嘛，再喝点......你别啊，我都盛好一碗了。”

萧淮书把碗丢到一边，看都不看，干脆转过身背对着桌子。

“我就放了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只能怪那个药的味道太重了。”

他又转过来，握着我的手，深情的盯着我的双眼，“夭夭，真喝不了了，都喝半个多月了，我都要腌入味儿了，我现在感觉屋子里的空气都一股子药味。”

闻言，我很是为难，因为柔妃娘娘说过，不能浪费，可我不喜欢药膳，是断不可能喝的。

锅里的可以分给别人喝，但是这一盅他喝过，只能委屈委屈他了，“最后一次，以后我坚决不炖了，好吧？”

说罢，我奋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却见他脸上瞬间多出了苦闷来。

萧淮书长叹一口气，慷慨赴死一般端起汤碗，眼神空洞，“要了命了。”

“啊？”

当时只简单地觉得他是腻了，可后来同他那几个侍卫聊天，才知道他那时的心酸。

他们说，即使萧淮书被数十人拿刀追着砍，也没见他没说过那句话。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初十，那日，是太后的寿宴。

寿康宫满座宾客，齐聚一堂，锦衣华服，恭贺太后的寿辰。

席面刚开，众人便手执酒杯站起，面向主位上端坐的太后，齐声高呼，“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杯酒饮尽，众人坐下，寿礼一一上呈。

我见到苏子卿送了一卷手抄的佛经，霎时间，太后脸上的喜色更甚。

好些日子没见，倒还是和之前一样脸色苍白，一身柔和的书生气。

卫辞含坐在我对面，看她那醉心于看歌舞的样子，就知道她和贺修然的进展为零。叶舒窈和余静檀是相邻而坐，说着小话。常年卧床的大长公主身子好了些，虽看着虚弱，但脸色较之前红润了许多。

我四下看看，正看见秦昭月眼带情意地盯着萧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