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
卫媪摇摇头:“回陛下,还没有呢,太医说那宦官伤的很重,恐怕不是那么好醒过来。”
沈忱眉头一皱,冷冷的扫了一眼卫媪。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回陛下,奴婢看陛下这几日操劳的厉害,就没在提醒。”卫媪试探着开口,“陛下可是要去看他?”
卫媪跟在沈忱身边这么久。
自是能敏锐的察觉到沈忱的异样,陛下的性子,一直都是淡淡的。
今日竟显得有些紧张。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沈忱自然也是发觉自己好似有些不太对劲,只得在心底暗暗找借口。
她谋划了那么久,就是要他那完美且完整的灵魂,倘若他死了,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去看看。”
许久未曾踏入他的殿内了。
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他殿内伺候的人本来就少,冷冷清清的,如今大势已去,便更是门可罗雀。
今日看着,竟然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了。
院子里满是破落的叶子。
沈忱推开那扇门,只见到几个宫人躲在角落里打牌,屋里还算干净,可床上昏迷的玄钦却略显狼狈。
在这炎炎夏日里,他身上的伤口全部化脓,透过他白色的里医渗出血来,脸色苍白的更像要西去了一般。
满脸青色的胡茬,紧闭的双眸,凌乱的发丝已经许久都未曾清理过了。
那几个宫人听到推门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打着自己的牌。
其中的一个还不耐烦的冷哼一声:“没请到太医吧,还以为你家主子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九千岁?”
“我呸!他如今就是一个狗都不理的烂人。”
“就你这个蠢货还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等那日陛下想起他来,要弄死他,你可别连累了我们。”
其它宫人也都跟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带着嘲讽与戏弄。
这仿佛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沈忱定定的望着床榻之上那毫无知觉的男人,心底忽然好似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
她目光冰冷异常,嘴角却勾起了如沐春风的笑意。
“哈哈哈。”
“说的好,说的真好。”
说完还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啪!啪!啪!
几个宫人惊恐的抬起头,发觉竟然是陛下,连忙起身下跪,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沈忱笑着,说着:“跪什么啊,你们又没错,都干的不错,朕还要赏你们呢。”
那几个宫人见沈忱脸上带着笑意,好似并未生气,也都慢慢将心放进肚子里。
开始陪笑起来。
“谢,谢陛下。”
卫媪看着这几个蠢货,看他们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冷漠。
真是愚不可及。
还真以为陛下是要赏赐他们,蠢物。
沈忱思虑了一下:“赏你们什么呢。”
“这朕可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头,温润如玉的看着他们。
“呀,有了。”
“朕听闻黄泉路上彼岸河畔的花开的艳丽的很,便赏赐你们一人一束彼岸花吧。”
“不过,需要你们自己下去采,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不得相见。”
那几个宫人听了,瞬间脸色苍白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请求沈忱的饶恕。
沈忱还是笑着,可那笑意在他们看来,却恐怖至极。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我们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