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卷(重生) 第45节
“你放手!”当着满园丫头婆子的面,沈浩初那手不曾从她腰上挪开半寸,秦婠一路走来已经受到许多注目,薄面早红。
“还生气?”沈浩初与她站在廊下,也不进屋,只转个身把人圈在红漆柱前。
“我有什么可气的?”秦婠一手捧着手炉,一手伸直抵在他胸口,慌张得看院里的人。
院里的人都低垂着头,装作各司其职的模样。
“我就和秦舒说了两句,不信你可以问沈逍。”沈浩初朝后召唤,“沈逍,告诉夫人刚才我和秦舒说了什么。”
“是。”沈逍垂头上前,尴尬得不敢抬头,“刚才侯爷与秦二姑娘在月门前撞见,两人只打了招呼。二姑娘的丫鬟说二姑娘出来时未带御寒之物,所以向侯爷借手炉一用,侯爷说手炉是夫人之物,贴心体己,不肯借给她们。要走之时,夫人正好来了。”
秦婠摩挲着手炉缕空的花纹,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说了句:“算你识相,没把我的东西给她。不然……”
“不然什么?”沈浩初问她。
秦婠撇开脸,只道:“不然别指着我再给你东西。”
语毕她突然矮身,从他手臂下钻出,快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朝两边喝:“看什么看?一个个的还杵在这里?”
慢动作干活的丫鬟们闻言作鸟兽散。
沈浩初以拳掩唇,肩头不住耸动,终于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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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回了蘅园,秦婠也不打算立刻就去醉翁亭,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赏雪作诗,抚琴弄画,她可没那个文雅的性子,也不去凑那个热闹,因想着何寄还在奉哥奉嫂屋里,便拐去那里。
“让咱们府备辆马车,你先叫人把东西抬上马车去。除了那□□子与药之外,还有几匹缎子,我已经挑出来放在我屋里的横案上。另外你再包些干货、瓜果、糕饼,还有前儿拿的茯苓散,哦对……别忘了放两坛花雕,再包一包养胃的普洱茶。”
秦婠一边往小厅走,一边吩咐蝉枝打点要给何寄带回的东西。奉嫂替她打起帘子,她才迈进屋中,就踢到骨碌滚至脚边的东西,她一脚将那东西踩定,见竟是个空酒坛。
抬头看时,她傻了眼,片刻方急道:“我让你们小酌两杯,没叫你们喝得酩酊大醉!”
奉哥已经趴在桌上,鼾声大作,脚边散倒着几个空酒坛,何寄却还抱着半坛酒坐在桌旁,一语不发地往口中灌着,屋里酒味浓重,熏得秋璃掩起鼻,秦婠眉头大蹙。
“别喝了!”秦婠喝了一句,发现何寄充耳未闻,只好吩咐秋璃与奉嫂道,“奉嫂,你先把奉哥扶进屋;秋璃,去把他的酒坛拿走。”
奉嫂早就俯到奉哥身旁边唤着“老奉”,闻言气得用力捶了他一下,才把人架到肩头往屋里送。
“何公子,你醉了,别再喝了。”秋璃上前要取何寄手里酒坛,岂料话才落,何寄便已展臂格开她,他力道没有轻重,秋璃被他推得站不稳,“啊”一声撞在墙前小案上。
“秋璃!”秦婠吓了一跳,忙去扶秋璃。
“我没事,夫人。但是何公子……”秋璃揉着手站起。
“蝉枝,你回院把沈逍叫来。”秦婠沉下脸,转头吩咐蝉枝。
蝉枝应声而去,秦婠也不靠近何寄,只是哄他:“何寄哥哥,把酒放下吧,你喝多了。”
何寄仰头又是一口酒灌下,声音清冽道:“我没醉,清醒得很。”
说话间他望向她,棱角分明的脸庞全无从前的逍遥自在,狭长眼眸没有醉意,眼角几缕薄红如血,眉拢成川,额上青筋爆起,似泣似恨,看得秦婠大惊。
好好的请他喝个酒,怎么把人喝成这样?秦婠又惊又疑,迈步上前,小心翼翼问他:“怎么了这是?”
“与你无关,不用你管。”何寄拎着酒站起往外走,岂料一个不稳撞在桌上。
碗盘被震得乱响,桌角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