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
“小姐。”菘蓝见秦皎皎不动,小小声地催促了一句。
“快走吧。”钟伯行也道:“回去的路上当心些。”
秦皎皎仰头看了他一眼,踌躇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钟伯行立在原地站了半晌,也提步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眼下伤口传来阵阵刺痛,钟伯行抬起手,不甚在意地抹去了缓缓流下的血迹。
这点皮肉小伤于他而言着实不算什么,毕竟年少时的钟承泽还做过比这过分百倍千倍的事。
热烈日光抚过林梢,星星点点地散了一地,钟伯行孑然走在期间,只觉得这林子静的可怕。
方才好不容易泛起的那点暖意似乎全被秦皎皎带走了,光影斑驳之间,他恍惚又回到了过去,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无人陪伴,只能带着满心创伤,踽踽独行于这孤寂天地。
山风轻拂,竹影摇晃,钟伯行脚下沉重,已经走出数十尺,步伐却倏地一顿。
他听着身后渐近的杂乱脚步声,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身来。
本该离去的秦皎皎正从林间的另一头向他奔来,她披着一身细碎的光,整个人仿佛都在发亮。
钟伯行愣在原地,直到秦皎皎气喘吁吁地攀上他的手臂,他才惊觉这一切竟然不是幻影。
“这个你拿着。”
秦大小姐将自己的手帕不容拒绝地塞进他手里。
“你一身骑装,身上估计也没个干净的帕子,先用这个擦擦伤口,戌时再来这竹林等我,我为你上药。”
她威胁似的扬扬拳头,语气骄纵又蛮横,红扑扑的脸上却挂着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钟伯行,我告诉你,这次你若还敢让我吃闭门羹,我可就要打你了!”
不知栖在何处的鸟雀受了惊吓,扑腾着翅膀盘旋飞起,幽深竹林失了寂静,蓦地添了些暖融融的生气。
“我同你说话呢,记住了吗?”
钟伯行浑身僵硬,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哑着嗓子回了她一句,“记住了。”
他缓缓收手,将那帕子紧而珍视地握在了手里。
“戌时,我在这里等你。”
与钟伯行做好约定,主仆二人又忙不迭地跑去了猎场。眼前视野逐渐开阔,秦皎皎扬眸远眺,果然在那迎风飘扬的旌旗之下瞧见了秦沐与韩容清。
“皎皎,”韩容清对上她的视线,还未待她走近便扬声关切道:“歇了这么久,头可还疼啊?”
秦皎皎登时会意,极为上道地抬手按了按额角,“在亭子里吹了会儿冷风,眼下已经好多了。”
她走到秦沐身前,顶着一张极其红润的娇俏面容故作虚弱道:“爹爹在猎场待了大半日,眼下感觉如何?可别像女儿一样受了暑气,浑身虚软无力,走也走不快。”
秦沐指了指她来时的方向,“走不快?瞧你方才健步如飞的样子,为父还以为你在追兔子”。
他无奈地看向秦皎皎,得了自家女儿一个讨好的讪笑,继而再看向韩容清,韩大小姐屈身叠手,同他行了个周全的万福礼。
秦沐:“……”
他纵容一般地叹息一声,提醒二人道:“围猎要开始了,你们若是想玩,就速速换了衣服,从正门入猎场;若是不想玩,就从此处原路返回,寻个安静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待着。容清,你性子沉稳,人又聪慧识得大体,别同皎皎一起胡闹。”
韩容清颔首,“伯父您放心,我会看好皎皎的。”
秦沐又低声嘱咐了她们几句,而后便离开此地回了猎场。韩容清耐着性子,直到秦沐的身影再瞧不见,才将秦皎皎拉至一边,迫不及待地问她道:“你做什么去了?我怎么听木香说你惹了个男子?”
秦皎皎:“我遇见了钟伯行和钟承泽。”
她将竹林的经历详细讲予韩容清,全程说的绘声绘色,语调情感都极为丰沛。韩容清听的入神,才要问些什么,不料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