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投喂指南 第33节
想了一想,她问:“世子明年……”
“怎还叫我世子,不是说好了私底下唤我思言哥哥的?你再叫我世子,看我应话不应。”
陆听溪只好硬着头皮道:“思言哥哥……明年是不是打算下场考春闱了?”
谢思言点头,问她怎么了,陆听溪思虑着道:“那……世……思言哥哥是不是对亡故多年的国公夫人感情很深?”他从前虽跟她提过国公夫人钟氏,但也只是略略带过,似并不愿深讲。
谢思言敛容,须臾,道:“母亲去时,我虽然只有三岁,但印象却是极深的。我而今还能回想起昔年与母亲相处的情景,虽则因当时年幼,那些场景已经十分模糊,甚至我已记不清母亲的样貌,但每每回想,总还是觉得暖心。父亲说母亲身子弱,当年是得了一场风寒故去的。”
陆听溪沉入沉默。
大约也是子随父性,谢思言久惯强势,极少流露出脆弱一面,也甚少提起他母亲。
他幼年失恃,又遇上那样严苛的父亲,细细想来,那些年必定过得极是不易。他再强,终究也不过是个稚子。但在外人看来,他是豪门世家里风头最盛的长子嫡孙,自小顺风顺水,旁人还在考童生试的时候,他就已经中了举。
其实她不太明白,为何魏国公要那样近乎疯魔地苛求谢思言的学业,谢思言天资过人,读书事半功倍,即便不这样刻苦,将来考个二甲也是不成问题的。况且,谢家又不似崔鸿赫那样的门庭,指望着子孙重振家门。
少女思索的工夫,谢思言一把攥住她的手,拉她往前,迫着她与他并肩同行:“吴桥西北边的景县是我外祖家的祖籍,同属景州管辖。景州这地方与我也算有些渊源,我来此倒也能觉出几分亲切。”
陆听溪一怔,她倒是不知这个。
两人说话间,人群忽起骚乱。不多时,一众悍匪横冲直撞闯入人潮,所过之处,如同利刃分水,人车俱避。
谢思言将陆听溪护在身后,欲拉她离开,却不想那匪徒的头领竟径冲他们而来。谢思言身后护卫齐齐冲来相护,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相持不下时,那匪徒的头目冲到谢思言面前,执刀相对:“识相的,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可不会客气。”又指了指陆听溪,“这美人儿也一起。”
利刃在日光下闪出刺目白芒。护卫们被匪徒缠住,外援难求。
陆听溪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谢思言。不知从何时起,她觉着无论遇到什么险境,只要跟定他,就能化险为夷。
谢思言目光一寒,盯着那贼首,忽道:“当年的钟家旧人,竟已至落草为寇的地步,却不知这些年经了怎样的际遇。”
那贼首一愣,问他怎知他是钟家的旧人。
谢思言道:“我方才一眼就认出了你——你最后一次来国公府时,我瞧见过你。钟家是我的外祖家。”
贼首沉默。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少爷竟还记得。
他神情几变,慢慢放下刀,道:“我不知少爷身份,多有得罪。少爷与我做一出戏,逃了去吧。”
谢思言却没有即刻离去,问他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拿他,贼首只道江湖规矩,他们也不知雇主是哪个。
“那当年突然来国公府是为哪般?这也不能说?”
贼首又是缄默半日,终是道:“少爷莫问了——此地不宜久留,少爷还是当作速离去。”
谢思言本是随口一问,瞧见他这般态度,蹙了眉,拦住他去路,再三追问。那贼首无法,咬牙道:“少爷,夫人之死……”
谢思言面色一凛:“此事与母亲的故去有关?”
贼首道:“夫人并非因风寒过世。国公爷当年极力压下此事,又封了国公府众人的口,少爷当时年幼,这些年来恐是未曾听到半分风声。小人也不知具体内情,只知夫人是遭人毒杀。小人那次去国公府是奉了老爷的命,去取些夫人的遗物。彼时夫人已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