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别再发誓了

这种情绪并没有引起蓝溪臣的注意，他执着于手下的文房四宝，沉醉不自知。

那被唤作蓝儿的丫头，勤敏的好像是蓝溪臣的枕边人，一会儿磨墨，一会儿给蓝溪臣擦汗。

实际那额头分明一点汗都没有，她这番做作，倒让原先想要献殷勤的苏玉，落了个没脸，只觉得自作多情。

谢钰儿看不下去，便出言转移众人注意力：“这纸果然与众不同，颜色青白，质地上乘，蓝公子果然是个妙人。”

这句话一语双关，在场的人视线交错，懂得都懂。

蓝溪臣明显醉了。

“这纸我已然将燕京城中所有都买下，旁人想染指，绝无可能。”

一说这个，谢钰儿不禁讽刺道：“哟，不会跟上次那北章砚一样，过几日，满大街都是吧，蓝公子你说归说，可别再发誓了。”

苏懿惊的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结果一扭头，正见谢无稽正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上次他们的合作不可谓不完美，只是一提起这个谢无稽就看她是几个意思？

这时，苏子皓提起之前在上值时听过的一桩宫中秘闻，“说起这新纸，我倒是听同僚的将军提起过，说官家都对这新纸赞不绝口，想要要将这种纸纳入御用，到时候水涨船高，只怕我等平民更没有取用的机会了。”

苏懿不禁追问：“这是为何？自古以来，这御用虽说担了皇家的名头，但断断没有不让平民使用的先例，再说陛下尚文，岂会如此伤了文人的心？”

苏子皓笑笑，温和补充道：“阿懿有所不知，这新纸乃是用闽南的一种树皮制作而成，这树长得慢，一年只能取用一次，这纸虽然质量高，比咱们从前用的暗纸颜色更亮，可惜产量稀少，若是放到市场上，恐怕万金也难以买到，到时候这文人又要发酸，写些歪诗讽刺今上，到时候只怕又要多几场文字狱，索性定为官家御用，倒让他们省了红眼病了，而且这纸只用来密封卷宗，算不得奢侈。”

苏懿不置可否，但是在心中仔细掂量了一下，据她所知，本朝书籍大部分是由暗纸所做，这暗纸虽然价格便宜，但上书的字迹尝尝因为纸张容易磨损残破，所以一本书常常翻两下就不成样子。

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本朝子弟们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其中一条路就是要在学问上多上心，只是穷人家的孩子是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的。

书本本就贵，遑论翻几下就破了，破了就要重新买，贫穷人家根本承担不起。

苏懿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时间，提议要归家，她想回去将熙纸的配方写下来，然后找人重新制作，若是可以成功，倒是可以算得上一件好事。

蓝溪臣早已人事不省，蓝儿急忙找人将其抬回卧房，苏玉瞧着她自诩女主人般的模样，不禁有些怨毒，她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却假装无事人一样，跟着苏子皓他们回了家。

荷香苑里，林姨娘正一脸焦急的等着苏玉回来，一见面，她便冲上来抓着苏玉的胳膊将她拉进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