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翠叶藏莺,娇花着露,东方既白。
清脆的鸟啼声唤醒了熟睡中的裴向景。屋内的红烛已经熄灭,烛芯还残留着几缕青烟,缭缭绕绕。裴向景揉了揉眉心,等倦意散去,睁开了眼。身旁的少年睡的正香,睡前紧握的双手也散开了,搭在被子上,胸脯随着呼吸声起起伏伏。
裴向景看的正入神,少年翻了下身,正对着他。相比于侧脸,正脸更为精致些,光滑细腻,莹润干净。裴向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眼尾处的红痣,温热细腻的触感从指尖渗入,裴向景忍不住用力捻了捻,他觉得心脏跳的很快,不再像从前那般。
可能是裴向景的目光太过炙热,睡梦中的温年忍不住皱了皱眉,搭在被子上的双手也重新捏紧了。裴向景为温年抚平了眉间的褶皱,等到少年再次进入沉睡,裴向景才起身穿衣。
柜子里的衣服不多,裴向景挑了件薄衫。古人的服饰繁琐,但裴向景对于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加上原身的记忆,很快就把衣裳穿好了,对于裴向景而言,麻烦的是这一头长发,弄了大概五六分钟才把头发绑紧实。
屋子很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院子里也是杂乱不堪,一片狼藉。不过好在,昨晚已经把借的桌椅还回去了,地上只剩下一些食物残渣,还是比较好清理的。等到把院子清理干净,裴向景也出了些汗。打了桶水,仔细清洗了一番。井水冰凉,很好的洗去了一身疲惫。
厨房里还留着昨天婚宴剩下的一些菜。半碗咸肉是干净的,看上去没被人动过,想来应该是提前留下的。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素菜,缺油少盐的,一夜过后泛起了黄。裴向景打开了米袋,里面只还剩半袋的碎米,看了看灶台上蔫巴的半根萝卜,裴向景把昨天的剩菜给倒了。
灶台里还留着火星,火生的很快。米很碎,还有些脏,裴向景洗了很久才把米放进陶罐。接着把锅洗干净,把咸肉倒了进去,等到油脂煸出来后,把咸肉推到一边,煎了个鸡蛋。鸡蛋吸油,等到鸡蛋煎熟,锅里的油脂也不剩多少了。
裴向景把刚刚摘回来的蒜苗切碎,倒进锅里。有了蒜苗,咸肉的香味得到激发,整间屋子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温年就是被香味诱醒的。小鼻子一缩一缩的,嗅个不停。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还有些发懵,等到迷糊劲儿过去,眼眶立刻就红了。看了看身上换上的衣裳,鼻子更是一酸。双手把被角抓的死紧,怎么会有裴向景这么坏的人啊,回想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和昨夜受得委屈,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呜咽声哽在喉里,呜呜咽咽的,可怜的不行。
等到米粥变得粘稠,裴向景把火熄了,另一个陶罐里,热水也烧好了。裴向景伸手摸了摸,水温正合适。把热水盛进铜盆里,端回了卧房。
站在门外,裴向景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低低的抽泣声,他轻咳了两声,屋内的啜泣声停了。推开门,把铜盆放到了床沿边。
少年扭过头,没有看他,身体微微发着抖。裴向景温声哄到,“年年,我熬了粥,先吃点东西好吗。”
温年摇头拒绝,“我不饿,你出去。”语气凶巴巴的,但可能哭久了,声音又哑又无力,像只小奶猫,张牙舞爪,却无力。
“年年,之前我太莽撞了,不应该那样对你,以后我会事事以你为先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气,或者不要那么生气,好不好。”
话音刚落,温年转过了身,少年眼眶通红,无助又害怕,“裴向景你根本就是个无赖,你坏我名声,逼我嫁给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太过激动还冒了鼻涕泡。
裴向景试探着握住了对方的手,少年哭的太投入,没抽走,“年年,别哭。”
指腹抚上眼尾,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怎么也抹不尽。
“呜呜……你……不许……叫我年年,不让……你叫。”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叫的小名,温年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