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过去

城市的夜晚依然车水马龙，橘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给这个不大的城市笼罩上了醉人的气息。

安澈静静地立于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里的万家灯火。这里是北安集团大厦的最高楼层，也是安澈办公室所在的地方。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只有来自落地窗外的灯光，安澈清冷的身形也揉碎进了这微弱灯光里。

很久很久，安澈才动了动身子，将手掌摊开，一条串着镂空花色檀木圆珠的红绳静静躺在他的手心，只有一颗圆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安澈注视着那条红绳，眸底尽是丝丝温柔，如同春日的清泉，漾着涟漪。

“小北。”安澈喃喃自语，忽然胸口传来的刺痛让他不得不蜷缩起来，他将那条红绳紧紧攥在手心，害怕丢掉一般。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成了赤眼白发的模样，额间布满青筋。

疼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安澈只感觉眼前的灯光消失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安澈昏死了过去。

画面又清晰了……

“殿下大哥，你既然要收留我，就给我找一处住所如何？”苏北跟在安澈身后蹦蹦跳跳的，嘴巴一刻也不闲着。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停下来的安澈……

“咚——”沉闷的一声，苏北撞上了安澈结实的后背，安澈略带怒意地回头，道“叫我殿下！”

“是啊，我知道你叫‘殿下’，所以叫你‘殿下大哥’嘛。”安澈眉头紧锁，他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真的决定收留他，现在很明显交谈也是个问题。

无奈，安澈只得说:“我叫安澈……”

话音未落，苏北接过话来:“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起‘殿下’这种……神奇的名字。”他抬起头，笑着说:“好名字呢，是‘安然宁宴，心思纯澈’的意思吧？”

安澈稍有诧异，他挑眉:“你……读过书?”

苏北眼睫毛微微颤抖，但依旧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读过些许，不过是在……还没有家破人亡的时候呢。”

安澈忽然想道歉，可苏北已经跑到了前边的桥上，不知看到了什么，兴奋地一边招手一边喊:“安澈，你快来看！”

寻声望去，原来是上元佳节，城中百姓放花灯来了，花灯十里，繁光远缀良夜。桥下河水潺潺流动，小雪无声落在人身。安澈不着痕迹地将拥挤上来的人群避在身侧，不让他们靠近推搡苏北半分。那夜真的很奇妙，连安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念头保护一个凡人。

画面一转，苏北替他挡住了人类的追捕，胸前中箭，安澈将他抱起，拼命逃跑，终于躲过了追捕，在山间寻到一处石洞，才将苏北放了下来。

苏北昏昏沉沉，鲜血在衣物上扩散，浓郁的甜腥气弥漫在空气里，安澈抬手想要将剪拔下来，在触碰到苏北身体时蓦然收回了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因无法忍受剧痛昏过去的凡人，才意识到，这个跟在身边数月的“少年”，是个姑娘。

洞外北风呼啸，洞内篝火跳动，安澈蒙着眼睛帮苏北清理了伤口。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安澈坐在篝火的一旁，看着另一边盖着他的斗篷睡熟的苏北，才发现，原来苏北真的眉清目秀，右眼眼角一颗动人的泪痣，果真更像女孩。他低下头笑起来，但又很快收敛了笑容，他记得自己一直是冷酷无情，面若寒霜的代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