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世
楚国元德三年春。
大楚都城内皇城边上翰林院内,四朵门槐正在抖擞着槐花,散发着槐香,影壁边上栓马的桩子已经栓满了良马,垂花门外人头攒动看着庭院里的君子之争,却都不敢大声喘气。
人群只在窃窃私语:“这哪来的小孩,看着模样也就及冠之龄吧?怎么就连下九场,场场皆胜,连朴球都输了,只能期盼王国手来赢他了,定要挫挫他的锐气。出来了!出来了!”
一素淡青杉少年走到垂花门口,人群自动分成了两波让出了道路,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走路有些轻微的摇晃走出翰林院。
翰林院的学士们便不顾规矩的跑向棋盘,探头观看。
王积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同僚们摆了摆手:“积有负重望。”
朴球连忙扶住他:“无妨,无妨,王侍昭今日可还能复盘?”王积无言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深深作揖,又看了一眼棋盘上井然的棋子不顾他人的喧哗走出了门外。
没有复盘,朴球也很难看出来下棋双方的具体搏杀究竟在哪,粗略的看了一眼棋数对答案了解之后便急匆匆的去追往王积。
余下的翰林院学士们望着棋盘有的做冥思苦想之态,有的干脆就席地而坐希望看出个子丑寅卯,怎么就会输了一目半呢,那可是王积,写下棋艺十绝的王积,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少年郎?
“王侍昭!留步,留步”朴球在后面追赶着。
王积停下脚步,“朴球兄,还有何事,今日积实无力与你详解此局,不如来日再叙可好?”
朴球拉扯住王积的衣袖,“今日不谈棋不谈棋,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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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可好?我大楚棋圣可不能因输棋而输了心气啊!”
王积摇了摇头,“谢朴球兄了,我王积还不至于如此狭隘,只是方才那少年人的棋,定式我从未见过,我王积三岁学棋,到如今已有四十二载,自诩以至人间极,敢叫天人输半子,可如今才发现人力有尽时,朴球兄不必再说,王某只是想再从何处才能完善我的棋,今日一奕,王某受益匪浅,原来仍然是王某寒腹短识,朴球兄,还望你多珍重。”
朴球站在原地,他其实早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他追出来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整个大楚现如今已没有几位顶尖的骑手,只是一堆以棋来做自己为官之道的攀墙梯罢了,王积一走,这墨水缸子里最后一丝清明也没了,可楚国毕竟棋风不正,如何留人?又有什么资格留人?
朴球对着王积深深作揖,“那我就不送你了,王侍昭,古来折柳送别,可现无柳便赠花与你,愿你保重。”言罢,一个胖子便开始摘在地上的当归花,折下一束递给王积,:“且别忘多回大楚看看。”
王积将花拿在手上,挤出一丝笑脸,“朴球兄,可不能落下棋艺,不然王某归时,定杀朴球兄一个抱头逃窜,还望珍重。”王积把花枝握在手里,步伐更快的向延福街深处走去。
朴球也转过身来,落寞的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有酒无朋愁与愁,明日再见不烦忧,愿你此去平山河,归来与我兴与兴。
次日,大楚首席棋侍昭王积辞去职务,于晨曦离开大楚。
城外一处用木板简易搭起的茶肆之间,一位面貌阴柔俊美的青衫男子与一身着黑袍麻衣的清秀男子落座在茶肆之间。
“小洲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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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够地道的,干嘛不去齐国下棋啊,欺负这么个老实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背井离乡,啧啧啧。”青衫少年旁有个身穿粗麻布料衣裳的少年开口道。
此时两人正在大楚都城——安德城外的茶肆里喝着茶水,“这茶水真够寡淡的,老板娘,再来把茶叶!”
老板娘白了麻布少年一眼“你家公子都没说茶水淡,你一个小厮嚷嚷什么嚷嚷,那公子哥,还喝的习惯?要不要再给公子添些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