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食仙嚼魔

善太息河上，乌篷船晃晃悠悠。</br>姜安安把照雪惊鸿负在身后，姿态轻盈地坐在船头。一手托举金玉罗盘，另一只手不时填入道元，拨动指针，计算着方位。</br>她要趁这次跟哥哥一起探险的机会，做一份内容翔实的“善太息河水志”，精准记录这条神秘的地下暗河。</br>将不同水域的具体情况都刻录成书。</br>偶尔五指一翻，指印于天，引下一两道天雷，准确地将冲出来的水怪击沉。</br>凌霄阁的法术，以云、雷两系为主，其中云系法术尤其以拟态拟形的云兽术为主，适合应对各种复杂情况。雷系法术则更凌厉得多，以功法为重。</br>姜安安学得很杂，什么飞剑术、堪舆术、雷法、剑法、枪法、遁法……每样都懂一点。那些哥哥姐姐伯伯爷爷什么的，看到她总会传她几手，久而久之，也就“技多不压身了”。</br>相对来说，雷法是她较为拿手的。</br>用她小时候的话说，就是“堂堂姜小侠，要学一个最有范儿的！”</br>长大之后更喜欢雷法了，因为实在省事。</br>遇事不决一道雷，心情不好一道雷，逢山开山，遇水笞水。</br>她尤其玩得转的是“指间雷”。藏在凌霄阁里秘传的这一套，全名叫《金阙云宫指间正敕仙雷术》。</br>“指间雷”的优点就是成型快、印法隐蔽、适用范围广，“金阙云宫指间雷”在此基础上，更飘渺、更贵气、威能也更强。</br>就像现在，她时不时抬指击沉几头水怪，还不影响操作金玉罗盘，还能录书呢。</br>现在她在船头领航，叶副队长就被她赶回了船舱，免得影响她判断风向——更免得两道时不时碰撞的视线，还要在她姜少侠身上中转！</br>蠢灰体型虽然缩小许多，但昂首立在姜安安队长旁边，气势还是十足。狗毛迎风而中分，憨实之中透着警惕。</br>乌篷之上放置着一座半透明的、虚实不定的宫殿。</br>风声涛声经由此殿，变得更加悦耳，恍惚成章。</br>这座拳头大的小殿，是姜真人以声纹构造的正声殿，再正宗不过，比当年五仙门创派祖师都要正宗。可以引动五气，自能调理正音。</br>叶青雨坐在船舱内靠近船尾的位置，静靠舱壁，闭目假寐。</br>听风声、涛声、桨声，感受到一种闲适的安宁。虽是身处传说中十分恐怖的地方，但河风吹动她耳边的秀发，她感到梦乡正在靠近。</br>姜望神态轻松地握着桨，眼前所见皆景物，仿佛摇船入画中。</br>在乌篷船后大约五十里处的高空，一尊额有龙角、仙相十足的身影，悬空而坐，不远不近地跟着小船。</br>所有窥来的目光无法捕捉他，所有的目见和声闻，却都要被他所掌控。</br>姜真人难得地享受闲情，把“探险”变作“踏青”。</br>法相却不曾停止忙碌。</br>魔猿在上古魔窟，仙龙在善太息河。</br>见闻编织成一张无形巨网，笼罩方圆三百里水域。那些不被触摸的见闻之线，随时会化成悬命之索，切割所有恶意，粉碎一切不被允许靠近的存在。符合条件的水怪，才会被放进来，才有机会检验姜女侠的雷法。</br>在此之外，天上有半透明的“知见鸟”，水中有虚实不定的“得闻鱼”，都是姜真人开发的小巧仙术，显化真形，助他探索此河。</br>无论道法、仙法，真形都极难得，只有修行到一定程度，把握法术精髓，诞生真性，才能体现“真形”。可不只是融会贯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