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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人家绕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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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小娘子时嫁了你爷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是想跟他生儿育女,不管好好赖赖,安安生生过上一辈子,等得老死了,埋到一道去,地底也不怕孤零零没个依靠。谁知,你爷爷命短,你爹才七八岁时,他就一命呜呼蹬了腿。死也死得不利索,拖拖拉拉耗了一两年,白费银钱不说,还吃尽了苦头。定是前世不曾好好积德,这辈子才落这个结果,隔几日我去庙里,再施舍些米粮,求佛祖慈悲,叫你爷爷投个好胎。”

施老娘今日话极多,絮絮叨叨个没完。

三家村坟地在村背后矮牛山的半山腰,活人在山下度日,死人在山上化骨,也算得毗邻而居。山下活人年年添丁,山上死人旧坟接新坟,两处都各有热闹。

施进打头将山道两边挡路割脸的枯草砍去大半,施老娘得意道:“到底是自家心诚,头一家来祭坟。”

阿萁心下好笑:连祭祖先后也要争上一争不成。

施家坟地圈在最里面,施老娘对施进抱怨道:“你那些个太爷爷什么的,忒是无用,别姓挑剩了的地,才轮得他们,咱们家不兴旺,说不定就是坟地不好。”

施进笑道:“阿娘,里头也挺好的,安静。”

施老娘骂道:“可不安静,全躺泥底,聒噪也没处说嘴。”

阿萁掩嘴闷笑。

施家几代都是田舍汉,再往上倒几辈也找不出一个出息的子弟来,一代一代都在田地里摸爬打滚,泥腥渗进骨血里。施二连个正经的大名都没有,他行二,便唤作施二,便是坟茔立碑也是这般寒酸。

阿萁往年祭坟,一不识字,二未曾细看,今岁来看他爷爷,惊见碑上施二的施字,竟还是个错的。

施进弯腰割着荒草,见女儿在坟前发傻,问道:“萁娘在做什么?”

阿萁一扯他的衣袖,道:“阿爹,爷爷的姓似是错了一笔。”

施进糙脸一红,小声道:“你爷爷的碑是我亲刻,我字认得荒疏,落了一笔,不妨事,等下添红时我加一笔上去。”

施老娘摆开水酒清香,撇了一眼施进,与地下的施二道:“当家的,我对不住你的交待,你儿愚钝蠢笨,读书念字全不开窍,打折了烧火棍也不顶用。你这睡地下,也不知给你儿通通窍,白费了一刀好腊肉,一篇文章都念不下来。”

施进听自己老娘埋汰自己,脱了外衫,鼓足气力给他爹坟上除草刨根,再堆上新土。他整理好自己亲爹的坟,将自己祖父母的合墓也理了理。

施老娘还在跟施二絮叨,抱怨道:“你那兄长越老越不像话,自你去后,我一寡妇人家独支门户,里面多少艰辛,他一个大伯说要避嫌,寡妇门前是非多,担心瓜田李下说不清楚,鲜少有帮扶,我不怨怼他。你咽气后,留了好些田地,我孤身女人扛不下来,低价租给大伯家一半,等得咱家大儿肩宽能扛事,为着还田,又生一场闲气。我是小器的,这一桩却是不能忘。”

“如今你兄弟家过得不如意,吃得多的,挣得少,一窝孩儿养得面黄黄的,一个一个见着吃得两眼满是贼光,倒跟狼子似得。你别怪我不肯搭手,虽是你兄弟,却早已是两户人家。”

阿萁竖着两耳,心道:原来自己家和大嬢嬢家还有这段往事。

阿叶大一些,还记得一点,低声道:“嬢嬢和大爷爷还吵过嘴呢!”施大石佛似得嘴脸,窝在家中不吭气,施老娘堵在他家院门口,凶相毕露,撒泼打滚,从天擦亮骂到天擦黑。

施老娘一骂成了名,村人提及纷纷皱眉摇头,背地里说三道四,传了好些不中听的话。

闲话传到里正耳里,里正出面说了公道话:她孤儿寡母,不凶悍一些,如何守得住门户?

施老娘服里正为人,隔日从家中翻出一坛子自家酿的酒,拎去里正家道谢。

里正不肯接酒,又指点道:婶娘若是信我,听我一句,家中有余粮便存着,不要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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