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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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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卿愣了一下,然后低声道:“那一位,哪年缺过席呢?今年的祭品已经送来了……”

风飘凌侧了侧头,看着天边隐约的魔气,神色颇有几分排斥:“不过是个背弃师门的叛徒,性劣如此,不堪教化,师尊走时却始终放心不下,真是让人不快……”

谢景行已知晓三相打的是什么哑谜,又觉几人颇多怨气,与他的关系平添几分微妙,心中不禁失笑。

风飘凌又道:“谢师弟,这几日,尽量不要在宗门乱走。”

白相卿提点过他,今日,风飘凌又嘱咐了一遍,可见,每一年的圣人祭,他都风雨无阻,从未缺席。

谢景行心中百味杂陈,便告罪一声,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五十年聚首一次的三相。

越是远离圣人庙,谢景行脸上柔和如春风的笑容便越是不见,沉下脸时,容色如雪清寒,而漆眸却仿佛燃着深黯幽火。

宗门衰败、道统沦落、师门内乱……自他归来后,一连串的变故都让前儒门圣人颇为怅然不甘。但三个徒弟都好端端的,能够生机勃勃地吵架、斗嘴,对他而言也算是宽慰。

圣人谢衍逝去许久后,那些曾被他庇护的人早已散去,或是各奔东西,或是另攀高枝。

唯一还记得他、思念他的,似乎也只剩下了弟子们。

谢景行并未听从三相的规劝,回到学子监闭门不出,而是拐过许多小径,再度来到微茫山的后山禁地。

禁地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封印,当年他选址建造宗门,也是因为此地洞天福地多,灵气充沛,景致优美,住起来舒服罢了。

而当初与他共建宗门的,其实还有一个人。

待他叛离后,圣人在仙门的典籍之中,将他的名号与功绩全数抹去,亦然把他的后山洞府用结界彻底封存。

从此,世人只知魔君殷无极,却少有人知圣人弟子“无涯君”,就连儒宗,也渐渐被传为圣人独自建造。

几日前,谢景行也来过一次,那时冰火洞内,还只有一年前居住过的痕迹,蒙着一层薄薄的灰。而这次他环顾四周,却发觉了明显的不同。

“有人来过。”谢景行在洞府之外驻足,看见衰草倒伏的样子,笃定道,“这几日,都有人住在这里。”

他如果再随意踏入洞府,定会被此间主人察觉。而现在,谢景行暂时还不打算与那个人再见。

草丛中,那些残碑之上,又多了几处新的剑痕,恣狂而肆意。

洞府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正是平局。

相对一坛酒,两枚白玉杯。一个杯盏早已空了,另外一盏中酒液骀荡,花瓣沉底,却是无人共饮。

谢景行伸手触碰,却惊觉酒还温着,于是他垂下眼睫,竟不知说什么才好,长叹道:“真是傻孩子,这是在等谁啊……”

洞府前的清池澹澹生烟,在荒芜残败之中,池边却有一抹鲜亮之色。凤凰花树压低枝头,绯红花瓣落入水中,漾起涟漪。

谢景行撩起衣摆,用玉笛分开及腰的野草,走到池边,只见满池的花瓣浮动,花树好似被剑风席卷过,有种盛开到极致又凋零的美。

池水照出他隔世的容颜。

儒门君子一身病骨支离,容色苍白,唯有眼眸似寒星,依稀可窥见几分昔年圣人的嶙峋傲骨。

天劫磋磨,未改他的本性的桀骜不驯。

“故人见面应不识啊。”谢景行看着自己颇有几分陌生的面容,低沉笑道,“改换名姓、易变容貌 ,修为尽散……这样抛却曾经的一切,便能轻易成为另一个人么?”

清风拂过池水,波光让谢景行的倒影破碎,让他的前世今生骤然割裂为两半。

想来是的,世人所知的圣人,也不过是神坛上的一个象征,一个璀璨的符号,一个时代的开创者。

他是仙门三圣之首,是儒道领袖,是仙门第一,是天下人敬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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