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见面
海菱于“宜室宜家”休养已半月有余,加上之前住院的那么些日子,手臂固定的时间已经足够,所以两日前她到医院拆除了右臂上的石膏,但医生嘱咐她要时刻保护好手腕,及时补充营养,保持良好的心情,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能搬动或举提重物,更不能拉扯或扭折伤口,每日都要进行不同程度的康复训练,同时也要多注意休息。
几日后的傍晚,成悦天出门采购,海菱在客厅里进行着最基本的功能性练习。在休息之余,她将身体探出窗外,融入到落日的余晖中。她一眼看到遥远天边的朵朵云霞像一匹匹璀璨瑰丽的绛金色绸缎悠悠地平铺在空中,宛若画家笔下的油画,有些惆怅和伤感,又有些热烈和梦幻。当她想看的更远时,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栋栋的高楼,她有些失望,只得想象着锦缎之下是幽寂葱翠的山峦,山峦后是鳞光闪耀的碧海,碧海上一叶扁舟在悠闲地游荡……
她痴迷地沉湎在自己的幻想里,无察无觉中夜幕已经降临,最后被汽车的鸣笛声唤醒,她这才意识到成悦天还没有回家。然而随后就听到了“咚”“咚”“咚”有力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海菱暗自纳闷:“悦天有钥匙啊,敲门的会是谁呢?”
她将门微微开出一条缝,警觉地向门外望去,见有一位嘴唇上扬,神情温和但眼神却及其冷淡的女人站在门前,这位女士搭配装扮不似寻常人家,看起来十分高贵优雅,端庄大气。海菱又将门推开一半,疑惑地问她:“阿姨,您找谁?”
女人看了一眼海菱,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直接进入屋内,径直坐在客厅沙发的正中位置。海菱略有恼色地继续问她:“阿姨,您究竟是要找谁呢?”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先是仰头环顾客厅的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海菱的身上上下打量,最后她眼神凝厉,似笑非笑地说:“我叫黎美溪,是……成悦天的母亲。”海菱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惧惶恐,心脏也被吓得骤然紧缩,几乎停止了跳动。成悦天虽和她说过母亲已经回国,但海菱从未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现在的她骨瘦如柴,脸上因未施粉黛而显得惨白无血色;枯黄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身上也套了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
海菱见对方还在打量自己,心慌乱无比,她结结巴巴地说:“阿……阿姨,您好,没想到您会找到这里,我……我给您倒杯水喝吧。”
黎美溪很干脆地说:“不用了,别傻站着了,坐吧。”
海菱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战战兢兢地坐在了黎美溪左侧的贵妃榻上,像是个犯了极大错误的小孩胆战心惊地在等待家长严厉的训斥和惩罚。
相顾无言地沉默了一会,黎美溪问她:“你叫海菱?是我女儿的……室友?”
海菱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黎美溪又问:“你们……在一起了?”
海菱没料到对方会问得如此直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黎美溪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海菱简洁地回答了一个“是”字。黎美溪的眼神更加犀利冷酷了,又是一阵煎熬的沉默。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屋内的两人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门被推开了,成悦天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颤颤巍巍地进了屋,看到黎美溪后,先是一愣,然后了解似地对黎美溪说:“您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海菱见成悦天手里提满物品显得有些行动不便,便立马起身去帮她分担,成悦天知道她的伤还未痊愈,拒绝了她的帮助。她将满袋子的物品放到餐桌上后,扶着海菱又坐到贵妃榻上,而她自己则坐在海菱与黎美溪中间的空隙位置上。成悦天坐下后,轻声地问海菱:“她什么时候来的?”
海菱略显尴尬地回答她说:“阿姨来了有一会儿了。”
成悦天转过头态度随意地问黎美溪:“黎女士大驾光临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