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奔赴辽东
”然后又低下头咩了一下,接着说:“饭你随便吃了,待会给你讲点军营里的规矩。”
我迅速的从锅里盛了一碗菜汤,又拿了两个玉米,双腿交叉盘拢坐到了地上,然后这么哈哈的一乐,就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对吕颂说:“你说来听听,这混军营要怎么算规矩?”吕颂就以同样的姿势坐到了我旁边,什么《钦定八旗则例》啊《绿营则例》啊,连续讲了大概一刻钟,听得我吃玉米的速度都慢下来,到最后总结了下他讲的东西就四个字“唯命是从”。既然整明白了这事,哥们接下来在行军的过程中就表现出了充分的灵活性,打水的时候记得给长官专门带上一皮囊啊,晚上到露营的时候给大家讲讲自己知道的国内外局势啊,好在我有个喜欢舞文弄墨的爹,在家吃饭,闲聊的时候总会听他摆弄两句,比如天津电报总局的成立啊,上海机器织布局生产规模是手工作坊的多少倍啊,咱大清的海军买了哪些炮舰啊,大清对俄强硬拒不签署不平等条约啦,总之我记得的事情都在露营时拉着几个当官的外带很多兵勇围成圈讲给大家。这军营生活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闷”,于是每晚晚饭后听我捭阖上一会儿成为各位小伙伴的主要娱乐生活,后来吧他们又从吕颂那里知道我是个秀才,一时间又多少有了些景仰之情,自然也就不再刁难咱“义勇军”一行,多少还开点小灶,有时够级别的军官才有的宵夜什么的,也偶尔叫上我一块,席间问些我对这次战事啊,国际形势的分析啊,我吧还是就把局势往好的讲,原因是明摆着的,这都快开打了再说哪儿哪儿不好也没啥意思了对不?
再回过头来说一下军队的情况。咱嘉定府的人是两个营开拔,一个是绿营的天机营,一个是勇营的追风营,听名字很牛,不过实际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我打队伍出发的第二天起就开始熟悉这只队伍,天机营对外号称800人,追风营对外号称1000人,可实际上吧,如果我算数不错,最多有对外宣称的一半的人马,这还不算糟糕的情况,晚上露营时没事我就喜欢和人闲聊,过了三五天哪部分我都有个数了,比如辎重,一共就三十个人押运,两人负责用一只骡子或一匹马拉个平板车,就这数量每个平板车上也没有多少点东西,再除去咱睡觉用的帐篷,做饭的家伙事,粮食真没有太多点。你说这好办只要是大清的地盘上军队还可以采购些补给,那我们就不谈这个再说下别的方面,比如士兵手里的武器,大约一半人是发了口大刀,有些刀口都生锈了,有小三分之一的人提杆红缨枪,有些枪尖都磨没了,其他人包括咱后面随行的30号人就什么都没有发了,说是到了战场“相机而动”,好在咱“义勇军”都有准备,我带了把常用的腰刀,马大脸,青城派的人带了剑,其他人也多少带了些家伙事。另外再说这些个当兵的,有些一看就有病,有的呢不像当兵的倒像痞子,有的一问快50了。
再说说咱归李额外外委管理的30号人,除去咱义勇军18人我自然熟悉,其他的人的基本情况我也差不多知道了:刘破烂,本名刘夏西,淅川直隶厅(今河南南阳市周边)人,今年也才28岁,5年前逃荒到了嘉定府,住在城郊一个破草棚里,靠在城里收破烂为生。那他怎么被抓了壮丁呢,一问,原来那天他也是走了霉运,收破烂收到了兵营外,刚好遇见一个军官带着两人从军营里走出来,不知道是那个当官的心情不好还是怎样了,硬说刘破烂是刺探军情的,就抓起来了,后来吧审来审去好像也审不出个什么,但战事突起,当官的一看这小子蛮精壮就眼珠一转吓了吓他:想死还是想活啊?他哪见过这阵势,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一个劲的磕头说只要能活命怎么都行。于是当官的心满意足的让他随军了。还有个冯包子,本名冯回真,他是在嘉定府城北清风街卖包子的,我路过那边时还买过几次,他随军出行也有点故事。说是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卯时和面做包子,刚把摊子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