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远方等你 (三十)赌约
金云菲说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呀!”肖达乾本想跟上说“相逢何必曾相识”,但觉得场景似乎不太合适,再说自己怎么和金云菲不相识呢,二人是初中两年的同学,她父亲还是自己的老师,就摇摇头满脸苦笑:“不到一中不知道能人那么多。我们班有个全年级第三,我跟人家相比,期中考试差了一百七十分。”
金云菲抬眼看看肖达乾父母都在屋里坐着,也不太方便说话,就说道:“肖达乾,我想请教你一些学习的问题,咱们单独说说好不好?”
肖爱华说道:“去我们新家吧,那边没人。哥,来的路上我就和姐说好了。”
肖达乾自然不能拒绝:“行,你们先骑车子过去,我走着去!”
金云菲笑道:“一起走吧,咱们路上也说说吧!”
肖达乾只好答应:“好!”
肖卫东咳嗽了几声,他这是在提醒儿子,和这个很显然不是农村女子的同学保持适当距离,村里人多嘴杂,完全不如镇子上的干部工人开明,弄不好就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肖达乾可是订婚的人,要是传到宋楼杨家,说不定会起一场风波,按照乡俗,等到过年后正月初三,肖达乾要去老丈人家送礼拜年,那被对方“挑拣”出毛病可不是好玩的,村子里有不少新女婿被丈母娘臭骂一顿撵出家门的,从此也声名狼藉再不好找媳妇儿。
肖达乾回头看了父母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很显然肖卫东想多了,人家金云菲怎么会看上自己这块料呢?她一直是那种好为人师的学生干部,这次从某种意义上是来耀武扬威的:我说得多准,你在一中跟不上班吧?肖达乾也有自己念头,想通过这个关系问问能不能回炉重造,真要是再读一年初三会不会脱胎换骨。
果然在路上金云菲就问他学习的事情,尤其是数学如何能一夜翻身,她一直对数学有种混沌的感受,做日常作业很明白,可到了考试时就糊涂的不得了。肖达乾很诚挚的回答道:“念题,我当时就是一遍遍念课本上的例题,多念几遍就能明白它想表达什么。还有就是抄题,这就算是秘诀。我开始看题目也糊涂,可抄几次后就清楚了很多,后来有一天一下子开窍了,数学开窍后再看题目就简单多了。唉,现在到了高中又糊涂了。”
金云菲这是第一次听肖达乾说这么多的话,心居然跳得很快,这个时候有在墙围子下蹲着晒太阳的农户惊讶地看着他俩,肖达乾大家都认识,明眸皓齿的金云菲就有点另类,大家低声讨论这是谁家闺女,莫不就是肖卫东的儿媳妇儿?可看上去也不像,毕竟那个时候订了婚的男女很少有这样在大庭广众下亮相的。有个肖达乾的同学父亲认出了金云菲:“那是学校里大麻子金道美的闺女!看他一脸坑,居然生出这么漂亮的娃。”
“这小闺女长得挺高,可没腚,生不出男娃,有脸P用?”马上有人开始找金云菲的缺陷,在农村审美观点中很重要一条就是“腚大腰圆,生孩子不难”,很显然金云菲是不符合这条标准的,其实杨二妮也不符合,不过众人都没见过那个真正的肖卫东“儿媳妇”罢了。
“你想啥呢?吃不上就糟践人家!这是吃国粮的,人家将来拿着工资在城里上班,吃香的喝辣的!找对象也都是有本事的!天天吃白面馍馍!”马上有人打抱不平。
“城里上班有啥好?咱农村空气多好,像咱们这样在墙根底下晒太阳,回家没事打打孩子骂骂老婆多自在。城里上班他们能吗?”
“城里上班一个月一百多块钱,还有粮票、油票、肉票、布票发,这你有吗?”大家各抒己见,炒作成了一团。
肖达乾新家里除了炕几乎什么也没有,肖达乾想给金云菲倒杯水都找不到茶杯,金云菲摇头:“不用客气,我刚才一直在盘算你说的开窍,我觉得我好像一直没开窍,我喜欢语文和英语,学的时候不自觉就加时间,数学不喜欢,逼着自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