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论嫁

十五

1993年8月25日。

我回到了武汉，回到了汉阳木材厂宿舍楼，回到了家。

我父亲楚河，是汉阳一家木材厂的厂长，地道的武汉人，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两个儿子中，我弟弟不成器，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而我，却能考上一流的大学，眼看着明年毕业分配工作，一辈子铁饭碗，国家公职人员，旱涝保收。

当然，国家对大学生的分配原则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不可能离开武汉，怎么着都在他身边，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最好结果。

我母亲生我小弟弟时，在保大保小的痛苦抉择中，我父亲选择了保小，母亲虽然没丢命，但从此落下病根，在我十五岁那年，她从跛着脚到彻底瘫痪在床，家里唯一的女人躺下了，生活便过得一地鸡毛，直到现在。

父亲辛苦了一辈子，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早点毕业，早点娶媳妇，早点过门，早点能有个女人照顾我妈，收拾家务，让楚家的饮食起居井井有条，像个家。

我关在自己房间，放下背包，沉浸在琼岛五指山的回忆中，对阿珠的思念中。

阿珠喜不喜欢我，我不敢确信，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至少不讨厌我，可是，我却疯狂地爱上了她，她的一颦一笑，一蹦一跳，她蝴蝶般的身影、、、、、、始终在我脑海里转，挥之不去。

阿珠那天怎么离开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早上醒来时，已经十点多钟，屋子里一直有股奇怪的香味，我怀疑是她外婆下了迷药，不然我不会睡的那么沉，连脚步声开门声都没惊醒我，而且我怎么会睡到十点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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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珠外婆语言不通，几乎不说话，她外公早出晚归，看我的眼神也是冷峻的，甚至有些敌意，这，让我想不通，救我、留我，都是这两老人，留下来，却冷冰冰地对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加上阿珠的离去，孤魂野鬼般的我，在山上待着索然无味，度日如年，剩下的十多天，我只待了七天，腿上刚刚有劲，脚下开始生风，便默然离开。

离开时，我将自己剩余的五十块钱，全部用碗压在桌上，和阿婆招招手，义无反顾地朝山下跑去。

回到武汉，带回来空空的行囊和满满地思念——阿珠，你现在在哪里呢？

是否，如我般，也在思念呢？

“楚田，回来了！”父亲推门进来，嘴上叼着烟卷，将我从回忆拉到现实，他问道：“看了你妈没有，她天天念叨着你呢！”

“回来就看了我妈，她气色还不错。”我回道。

“晚上你罗叔过来、、、、、、。”我爸显然闻到什么，转过话题问道：“你这房间里怎么有股什么味道？”

“没，没什么！”我掩饰道，那没喝完的山兰酒还在背包里，衣服上残留着五指山中药的味道，夹杂着汗臭味，他应该是闻到了。

“不对啊！楚田，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爸看着我躲闪的眼神，疑惑道。

“遇到什么事了？我这不是好生生地活着吗？”我暗自嘀咕道，五指山越族人的那些奇风异俗，能说给他听吗？说了他也不相信。

“不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这次回来怪怪滴！”

“没什么，爸，你有什么事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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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我晚上去找昌哥和孙胖子，两件行李还在他俩包里。”

“晚上你别走，你罗叔要过来喝酒，你陪陪呗！”

喝酒？我心里一咯噔，他怎么知道我如今会喝酒了呢？原来我可是滴酒不沾的啊！

“爸，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楚田，不是喝酒，是聊点事，待会蒙蒙也要过来。”我爸眼神里闪烁着诡秘的笑容。

“蒙蒙过来？罗叔他大闺女啊？爸，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没毕业，也不想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