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像古画里翩翩而出的佳人。
她自小混迹后宫,然见过的竟无一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位仙姿玉貌。
也难怪京城中都称傅家大姑娘为第一美人,今日她也算是见识了。
端坐的傅惜筠因笑声回过神来,却不知宴泞为何发笑:“可是好了?”
宴泞亮亮身侧的笔墨回道:“还早呢,现下我只是帮你清理清理伤口,等会儿还要写方子配药膏呢。”
傅惜筠轻轻点头,思虑半会儿后,她装作貌似无意间问道:“宴大人平日里忙吗?”
宴泞好奇回道:“怎么问起这个?”
其实傅惜筠会这么问,就是想知道宴淮是否是忙于政事,以致忘了将她的手帕送回。
但宴泞一双直溜溜的眼睛,倒将她盯得有些心虚。
傅惜筠便悄悄捏紧了衣袖,便说:“我是想着,咱们擅自进到他的书房,会不会不大好。”
她的话让宴泞舒心一笑:“你是担心若他中途回来,撞见咱们在这儿,会生气对罢。这个你就放心,我三哥天天在文渊阁待着,很难得见上一面的,这几日他都没回来用晚膳。”
傅惜筠轻轻点了点头,看来确是平日里太忙的缘故,他就把这事儿忘了。
然而——
说曹操,曹操到。
“四姑娘,世子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傅惜筠心惊地往门外望去。
然此时,一身松阔的苍绿官袍仍遮不住挺拔高大的男人,已踏进了映雪斋。
甫一进门,宴淮的眸色便因傅惜筠那圆润莹白的藕臂暗深了几许。
却好在他反应得当,立时便侧身藏于屏后,留美人整理仪态的体面。
宴泞懊恼地帮着傅惜筠整理好衣衫之后,才将眉头紧锁、面色微怒的宴淮从屏后请了出来。
傅惜筠柔柔地从圈椅起身,向他问安:“见过宴大人。”
闻得她言,宴淮微怒脸色缓和了些许:“舍妹多有冒犯,请傅姑娘海涵。”
思及适才之事,傅惜筠脸颊滚烫,才珠唇微启将方才的意外一五一十尽数告知。
谈及她的伤势之时,宴淮的视线尽数落到她的手臂,沉着眼色扫过后,才对着她道:“即是身上有伤,傅姑娘先请坐。”
傅惜筠乖顺坐下,然宴淮此时却拧眉对着宴泞沉声斥道:“自己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怎连累旁人。”
宴泞随即抿嘴,委屈巴巴:“我生病的时候,都是自己抓药吃的,三哥竟然小看我。”
看着堂兄妹因自己起争执,傅惜筠连忙又起身说道:“我身上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无大碍的。”
其实宴泞的医术,在京城闺门间广为流传,宴淮此举不过是在围护她女子行医的坏名声,傅惜筠便也能领会。
听她说罢,宴淮冷着眼色思索半晌,才妥协开口:“既如此,舍妹若有任何不周到之处,还请体谅。”
“多谢大人。”
她婉顺地应下后,宴淮是径直到屏后的楠木书桌就坐。
随着他的动作,傅惜筠的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因为桌面就放着她的私物。
看他今日对她再寻常不过的态度,正应了她先前的推测,那这时他理应要将东西交还她了。
她立着不动,眼神余光刻意地窥着他的举动。
隔着半虚半实的屏风,在她的余光里,宴淮高大的身型端坐于书桌之后,在瞧见她的帕子时,他那高峻挺拔之身似乎也有蓦地一顿。
然而片刻后,却发生了她绝不能预想之事。
因宴淮未将她的手帕还回之余,反而是将东西拿起,贴身放入了胸前暗袋。
窥见宴淮此举后,傅惜筠只觉着满心头的惊异,袖口被她揪得都起了褶皱,脸颊也渐渐烧起朝霞般的殷红。
她笼着衣袖贴在脸侧,匀着肌肤的热意,心中满是无措的臆测。
堂堂一国之重臣,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