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庄念诩大喜过望，赶忙跳下台阶，仔细地检查自己小皇侄女身上有没有受伤。只是他一靠近庄阮臻，皇侄女的行为让他的瞳色又深了几分。

庄阮臻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他的视线转移到一旁的白公公。白公公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他不笨，相反他和庄凝晟都很聪明，只是擅长的各不相同，都看到这么明显的暗示了，铁定是这群老狐狸里有鬼。也是，若无宫里人或者朝堂中人的掩护，堂堂大庄朝的皇宫怎么可能走水，甚至圣上和皇后下落不明，当朝公主遇刺。没有敌国参与，狗都不信。皇侄女还活着的事实是瞒不住的，但有些事可不能传出去。

他大手一挥，“退朝！”

此时，朝堂里一绯红长袍，腰佩银鱼袋的大臣将手心的薄汗握紧，不动声色地收回袖中，缓步离开。

待到大臣们纷纷离去，庄阮臻才开口：“叔父，父皇和母后……”她不敢再往下说，这才过了一夜，就发生这些事，换做谁都没办法立刻接受。从回宫到上朝来找庄念诩，她已经晕倒了四次，泪流满面，直到进朝前才匆匆擦拭。

庄念诩走近了看，才发现庄阮臻的眼角泛红，可他无能为力。他已经将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关于帝后二人行踪的线索，鸟毛都没一根。他乖乖的皇侄女哭成这样，他简直束手无策。

直到庄阮臻的情绪稳定下来，庄念诩都没敢说话，他怕自己说错了话，又刺激到小心肝。

“丫头，他们只是失踪了，或许正等着我们去找他们呢？别太担心。”庄念诩苦着脸说。

“叔父，我没事了。我乏了，先回宫了。”庄阮臻没看庄念诩的表情，她需要冷静，然后去找父皇和母后的下落。

……

凝雨殿。

庄阮臻仰视“凝雨”二字许久，这是庄效帝给她提的字，她的姐姐也有一个紫烟殿，火焰没有殃及这里，但烧起来的偏偏是御书房，偏偏父皇和母后在那里，偏偏是他们失踪了。

庄阮臻紧紧握住拳头，踏入殿中。

“都出去，本宫要休息。”

“刺客，有刺客，保护公主！”公公的高音再次响彻云霄，惊醒了梦中的庄阮臻。

她掀开被子，铺盖在门口，将灯油倾撒在被子上，点燃的蜡烛直立在灯油上。可以燃烧的东西被她堆积在殿中的四个角落，但她搬不动的家具却没有被她堆积上，然后她躲在床下，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父皇、母后！

殿外是刀光掠影，和人的惨叫声，但庄阮臻的注意却集中在蜡烛上，最后一点蜡燃尽了，灯油被点燃，火焰开始蔓延……被子、大门、四周，再到整个凝雨殿。难耐的高温

压制空气，红光凝聚成猛兽肆意妄为，撕毁支撑大殿的柱子。

“啪～嗒”被火焰侵蚀的柱子支撑不起大殿，终于倒下了。

殿外，刺客已经把侍卫清理得差不多了，殿外无一活人，正欲闯殿而入，就见大殿倒塌。领头人更是一头雾水，他问道：“谁放的火？”

刺客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吱声。

领头人皱了下眉，命令道：“不管了，火怎么大，房子都塌，我们包围大殿那么久，也不见她逃去了，应该是死在里面了。派几个哥儿俩去看看，然后撤退。”

一刺客闪现，跪地道：“头儿，庄念诩来了。”

“啧。”领头人咂吧嘴，“不用看了，撤！”

凝雨殿废墟中，庄阮臻时刻保持着清醒，氧气逐渐变少，呼吸越发困难，恐惧涌上心头……黑，看不见的黑……失落感……失重感……失去呼吸……死了吗……

……

次日，清晨。

胸口沉得像有一块石头压着，好重！好疼！想哭！

“殿下，你醒了？快禀告亲王！”

好吵！庄阮臻睁开眼，一道刺眼的阳光透过糊麻纸照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