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帝妃
原本田太后几乎不吃不喝的熬着,元丰帝跟庞贵妃也忧心的很,可这种事该说的该劝的都劝了,若是田太后自己想不通,其实旁人怎么说都是多余,庞贵妃天天的往慈宁宫跑,也没能让田太后从小佛堂里出来,心下也是疲累不堪了,正好元丰帝过她这里来用膳,她便轻声叹了口气:“天气炎热,太后娘娘天天在佛堂里熬着,只怕长久下去不是个事儿。”
不说别的,身体就先撑不住。
元丰帝说起这件事也有些心烦和为难:“已经劝过好些次了,其实母后就是心里过不去,觉得自己害了景明夭折横死,好容易找了些安慰,结果却又是田循谋算设计,你说她心里如何能过意的去?”
庞贵妃给他添了一碗汤,低声道:“那臣妾待会儿再过去看一看,也顺带再说说避暑的事儿,太后娘娘不去,成何体统?”
太后都不去,反倒是嫔妃大臣们跟着去,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元丰帝嗯了一声,又问起十一公主来:“珠珠怎么样,听见田循的死讯,没找苏邀的麻烦吧?”
“看圣上说的。”庞贵妃忍不住笑着埋怨一句:“说的好似您自己女儿当真是个蠢死的,我早就已经跟她说过道理了,她若还是去找苏邀的麻烦,那这趟避暑行宫的事儿,臣妾都不愿带她去。还好,这次她知道不对了,虽然难过,却没迁怒谁,还过来问了臣妾,觉得田循的急病太奇怪。”
知道动脑子就是好事了,元丰帝对女儿总是多几分容忍的:“她能知道事情不对就好,怕就怕当真一片天真烂漫,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还不是都怨您?”庞贵妃大着胆子嗔怪:“您对她太过宠爱了,让她以为这天下都是好人,哪里还知道动脑子?”
说起这个,元丰帝同样有些后悔,他放下碗筷有些惆怅:“你说的是,是朕太过纵容她了,可这世上,哪怕是皇帝也有许多顾不到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应该是知道的,朕的姐妹们自然都是真正金尊玉贵的公主,可是再往上一代,你看看妖后底下那些公主们?一个个的虽然说是金枝玉叶,可是成亲的事儿都能被太监们糊弄!”
李氏对废帝其他的孩子是什么态度可想而知,自然而然的,其他人对于废帝的那些公主也不会有多在意。
可更可恨的是,那些人不仅忽视公主,太监竟然还和那些望族合谋,将公主婚事当成筹码,收受人家的钱财,把公主胡乱嫁出去。
有一个公主竟然是嫁给了一个痨病鬼,婚后没过几天,那个痨病鬼就死了。
还有的公主受宫女太监辖制,根本无法和驸马亲近,宫女太监反而两头收受好处,成了真正的大王。
元丰帝说的这些事,庞贵妃哪里会不知道?她急忙安抚元丰帝:“圣上圣明烛照,是有道明君,废帝哪里能跟您相提并论?便是咱们的宝珠,也绝不会是废帝那些公主可以比的。”
“未必。”元丰帝目光灼灼看着庞贵妃:“贵妃,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你该知道,朕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若真是能够随心所欲,皇后不会死,太子太子妃不会死,他的儿子们也不会被人挑拨为了这个位子自相残杀。
他顾不到的地方太多,总有地方可能被人钻空子。
所以他要让萧恒去历练,哪怕是看着萧恒摔得头破血流,他也尽量冷眼旁观。
现在,轮到十一公主了。
庞贵妃默默地应了一声是,她不是没对皇后和太子的位子动心----如果庄王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她的儿子不行?
这是她当初的想法。
可她越是在元丰帝身边呆的久,见的东西多,这个念头便越是弱了-----元丰帝践祚至今,犹自还有这样多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居心叵测之徒,皇位这东西,得稳当了才该去想一想争的问题。
若是都坐不稳,争来争去,还不是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