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泻药
管事战战兢兢立在一边,看着沈老爷吐出一口淤血,当场睁圆了眼睛手足无措的喊了一声老爷,慌了手脚立在边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夫人唰的一下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急忙奔到沈老爷跟前,一眼看见沈老爷衣襟上那口血,当即三魂去了七魄,握住了沈老爷的手,连肩膀都在发颤。
还是沈老爷自己强打了精神支撑起来,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颤巍巍的取了边上的帕子擦了嘴巴,忍着满嘴的铁锈味儿,吩咐管事:“阿忠,你是跟了我最久的,咱们这趟回乡,你也一样要跟着,我也就不瞒你,盘出去的这些铺子,能盘回来多少钱,往后都是咱们的立身钱,你去吧,我信得过你。六千....便是六千吧。”
阿忠满脸都是颓色,听见沈老爷这么说,更是难过,哽咽着答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从沈家出来。
才出了门拐过了巷子,都还没来得及叹口气,他的肩膀就猛地被人扳住了往旁边一带,险些把他给带的摔倒,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但是惊呼声还没出口,嘴巴先已经被人捂住了。
完了!
阿忠在心里哀叫了一声,面色惨白的想,今天怕是要完了。
他被人拖了也不知道多久,进了一间屋子,才被松开了嘴巴,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投也不敢抬的开始喊起饶命来。
“忠叔,你不认得我了?”
阿忠吃了一惊,手指骨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痛的伸不直了的,听见这声音却猛然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上头坐着的苏邀,顿时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又惊又喜的喊了一声:“大小姐!”
苏邀自小就分外听话懂事,从前她还在沈家的时候,小小年纪,就敢跟着沈老爷去收账,常常在外头一呆就是几天才回家来。
家里大小的管事都知道自家大小姐是个心中有成算的,还当大小姐是要接老爷的班了,谁知道忽然传出大小姐不是亲生的,是京城伯府的千金小姐的消息来。
算一算,他们都已经隔了许多年没见过苏邀了,但是听见苏邀这声音,哪里还有认不出来的?
阿忠惊喜交加,这才下意识察觉到苏邀的不同来-----从前的苏邀如同是路边随意生长的花儿,看上去生机勃勃,可如今的苏邀,却像是养在篱笆里头的蔷薇,耀目非常。
他百感交集,不敢再看,趴伏在地再喊了一声大小姐。
苏邀冲他点点头,冲阮小九看了一眼,阮小九已经急忙去把他给搀扶起来了,立即又有人手脚麻利的端上了茶水来。
这一切快的如同是在梦中,阿忠眼睛往周围溜了一圈儿,这才发觉顺着窗外看出去,能看见楼下摆着的几个摊子,和对门明晃晃的崇明老参店几个大字。
这里应当是锦绣楼了,他在心里想着,听见苏邀咳嗽了一声,又急忙聚精会神的朝苏邀看过去。
苏邀的声音还是轻轻的,笑着问他:“忠叔,你是跟在老爷跟前的老人儿了,我有几件事要问你,劳烦你跟我说实话。”
从前苏邀都才八九岁的时候,在沈家就很能作主了,那时候许多货款就是直接能交给苏邀的,亲近的掌柜管事都知道这一点,何况如今苏邀更是脱胎换骨一般,比从前在晋地的时候还要更加威严不知道多少倍。
阿忠都顾不得思索,先已经谨慎的答应了一声。
苏邀就将茶水放在一边,轻声问:“老爷最近的生意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阿忠有些迟疑。
阮小九在边上忍不住就笑了一声:“管事也是沈家的老人儿了,那就必然清楚我们姑娘的心思,她问这些,只有为沈老爷好的,怎么您反倒是犯糊涂了?”
阿忠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才敛去了迟疑,神色萎靡的点点头:“不瞒姑娘,老爷已经让我将京中最赚钱的两家铺子给转出去了,就等着到时候盘活了银子回晋地去。”
他语气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