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坠马
明昌公主不仅不喜欢一朝飞上枝头的萧恒,对于苏邀更是有一股难掩的厌恶,说到底,大约是因为苏家那个丫头当初在成国公府对付章灵慧的时候,那副样子实在显得太过趾高气扬了。
听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永宁长公主有些尴尬和慌张,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一声:“大姐!你这性子真该改改了。”
明昌公主嗤之以鼻,挑眉道:“本宫可不是那等虚已委蛇的人,就这等两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永宁长公主急忙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截断了她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讪笑着起身:“我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了,只怕咸宁她们不听话。”
咸宁县主是永宁长公主的外孙女儿,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生下她就去世了,咸宁县主便一直养在永宁长公主身边,永宁长公主对她爱若珍宝。
真是胆小如鼠,明昌公主抬眼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屑又有些微恼怒,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再过分的为难她,只是嗯了一声,叮嘱她:“下回过来把咸宁也带上,那小丫头这么久没见我,难不成半点不想我?”
“哪儿啊!”永宁长公主无奈:“她一来就赶上京城的大风沙,被吹的蓬头垢面的,还嗓子哑脸上蜕皮,正窝在家里赌气呢!否则早飞来了!”
她说的有趣,连心气不顺的明昌公主也忍不住莞尔:“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娇贵的什么似地,她既然不肯来,那就让云章过去瞧瞧她,说起来,云章这丫头也念叨她许久了。”
永宁长公主答应着出来,等到回了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驸马唐源见她情绪不怎么好,还特意问一句:“不是去见明昌公主了吗?怎么还不高兴?她莫不是又给你气受了不成?”
明昌公主自来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脾气也不好,诸位公主之中,只有她一人独大,时常给别的公主委屈受。
别的不说,光是这门亲事,那都还是明昌公主瞧不上唐源是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才死活不肯嫁,逼着先帝改了主意。
如今是时间隔得太久了,许多人都不记得了,可作为当事人的唐源却怎么能忘记那种被人瞧不上的屈辱?他自来是不喜欢跟明昌公主走得近的。
永宁长公主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急忙摇头:“你别瞎想了,大家眼看着都是连孙女儿都有的年纪了,难不成还跟从前一样天天为了些有的没的斗气啊?不是什么大事儿,是我自己有些发愁,原本想通过她多跟圣上太后等人亲近亲近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同了。”
永宁长公主摘了身上斗篷,坐在椅子上伸手接过丈夫递来的参茶,继续道:“现在太后娘娘跟圣上都为了萧恒的事儿忙的团团转,皇长孙好容易找回来,只是到底隔了这么多年,有些隔阂哪里是一时半刻能消的?我就想着,问问大姐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大姐话里话外都是说皇长孙的不是,连苏家也跟着迁怒了。我听着觉得不是事儿,就告辞回来了。”
“你也是亏还没吃够。”唐源见她紧张,忍不住就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事心里紧张,可是也不能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别的不说,光说明昌公主那个性子,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么多年,说到底是关照过几件事,可是咱们说句实在话,她那是为了帮咱们,还是为了踩着你叫咱们感恩戴德?”
当年的事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明昌公主看不上他就算了,还非得用那样的法子,闹的人尽皆知,她是公主,金枝玉叶,最后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他呢?
他却被众人嘲笑,后来不得不躲到边关去,在那苦寒之地陪着叔叔守了好几年的紫荆关,如果不是他立下功劳回京,又娶了永宁长公主,如今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落魄。
可气的是明昌公主命好,仗着在今上夺位的时候有些功劳,硬是越活越滋润,如今俨然已经是德高望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