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忌出行
民国二十年七月十九日(1931年9月1日),宜:祭祀、动土、开池、会亲友,忌:开光、出行、上梁、入宅。
寅时(3~5时)头,各家去赶集的都洗漱好在大伯家集中了,大伯先上香,再在供台下烧了一刀敬祖宗的草纸算作纸钱,男人们跟着叩敬祖先,求下保佑出入平安。
大伯母已把饭蒸好,五个汉子各扒拉掉两碗饭,不敢吃太饱。各带上几个饭团用荷叶包好,包上一包咸菜中午可以大家一起就饭吃。
各自担上昨天整理好的干劈菜担子和各色杂货,柴担的稻草绳夹缝中放着一小把一小把扎好的干稻禾杆,各自点上,火把蕴照就步入拂晓的山路。
几支火把未用完己可见路行路了,大家停下休整下,掸掉一身的稻草灰,见那三叔、五叔家的小子,差点笑死,作死的都穿的一身新,连布鞋都是新的,一身汗加灰愁的两小子差点没哭出来!
几兄弟现在终于信我没胡说,走在山脚下村子中木桥上,看那脚下大水汹涌,没有让他们抄近道走小路踩石坝趟过河的唠叨埋怨,也就停了。
和村中熟人闲扯两句,赶紧喝两口井水好赶路,把俩实诚孩子的劈柴一人丢掉两扎,还在长的身体别压坏了,路还长,这么重他们担到会去了半条命。
行到村头的小土地祠,见一孬汉子正呼呼大睡,对於他不怕蚊虫蛇咬的只能敬佩。哟,还是熟人,过去一脚踢醒就算招呼了。
“田芽子,几年没见,咋睡这了。”
“嗯……嗯……王哥啊,干啥去,吃的有没?”
“去塘湾镇上赶集,这些年干啥去了,咸菜自己拿。”
“无家可归的人混饭吃还能干啥,你一大家子又从不要人做工,不快饿死不去你家讨饭吃。”
“吃我们家半个月、一个月的又不是没得过,过年也没少你半块肉吃,咋的?”
“少扯,让老子吃饭把命救了,呃……呃……水,水……”
无语的只得把竹筒给他。“去村里井上把水灌满,这么多人只有两个筒子。你俩小的去帮忙,把丢下的四扎劈柴拎回来,用这没用完的稻草搓几根绳子扎上,去旁边老张家修根木棍做担子。”
俩小子哪会搓一手好绳子,只得拿眼喵着俩大哥。呵呵,那俩也是我大哥,我也不能叫大哥做事啊,只能拿俩小子说事。
我们三人一起搓稻草绳快,绳子搓好,绑扎实了他们拎回来的四扎劈柴,穿入木棍。点头示意田芽子担上,还敢不情愿嘟囔,一脚奔过去,一担劈柴便宜你小子了。
一路闲聊直奔塘湾镇而去,虽知道田芽子吃百家饭,也四处胡混打短工,偷鸡摸狗也不少有,这几年瞎混还他娘差点混成胡子,总有小娘们要他做男人,引起众怒混不下去偷跑了。
洗干净后的小伙,文文净净的,书生模样,不是拆白党混成胡子?
一路胡扯,堂弟对田芽子手段是敬仰万分,惊为天人,又尚可知背后的酸甜苦辣?
田芽子,本名肖田生。他爹是出了名的秀才,一心想读书当大官,祖产读掉一半。死读书成亲晚,奔40了才得一子。其母在肖秀才最后一次去考“举人”时,没有科举考试了,那应试也和举人考试一档吧。怕肖秀才在外找小的,挺个大肚子硬要跟着去,坐的竹杆轿子,颠的早产了,田间野外产下一子一命呜呼了。肖秀才试也考不成忙处理后事,一气之下放飞自我取名田生,到感觉有辱斯文后悔时,已经来不急,上了族谱板上钉钉了。受打击后身体也半垮了,也绝了“举人”老爷的梦,续了房亲,去职回老家办了个私塾造福乡邻。
我幼年,也去念了几年,和田芽子也是玩伴,后来家里忙要人手,就回去作田了。按我爹说的,作田的人,会写名字认几个字,识俩数,不容易被骗就成,读多了还不是作田的一个,能成老爷?
其实田芽子这人诗礼传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