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之献祭（二）

不过很快，我就被另一个圆鼓隆冬的东西给雷住了，看那交相呼应的位置，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竟然被一根黑绳给系住，变成了一块黑石头。

还没能等我好好消化，少年已经出门了，他坐到妇人身旁，目光灼灼。

“娘，明日仙师就要到平安镇测验灵根了，我一定会仙师选中的，等到我学到了法术，我就可以治好您的病了。”

“离儿，娘是老毛病了，何况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反倒是你，就算没有被仙师选上也无事的，平安镇会护佑我们一家的。”

“娘，您从来不出院子所以不知道，那些仙师御剑飞行的时候气势多么澎湃，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这才是好男儿所为。”

妇人沉默，继续绣着绢帕。

我看着她，心中有股异样的情绪，好像能够感受到她沉默中的失落。

我移开眼去，不再看她。

天空中温和的光线倾泻下来，我努力去感受阳光中的温度，视线落在在潺潺流动的泉水中，那活跃的生机。好像离我很远，又好像近在咫尺。

接下来几天，我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了解。

仙师有着近乎崇高的地位，像眼前这个小村落，若是能出一位仙师，不……哪怕是有一点灵气和仙缘的人，在这个郡县也是不得了的。

人人都会说，哎，那可是有灵气的村落，村中有人在修仙哟。

与仙师地位截然相反的，便是山中的山精野怪。

你想啊，山上的花草啊，动物啊，只要修行过一百二十年，就开了神智。修行时间再长些，能力就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那可不就相当于挤生仙师一列了。

对人来说，这个过程实在容易。且，有的精成了妖怪后对人大肆杀戮，吸收他们体内稀薄的灵气，以供自身修炼。

非人之物，怎能凌驾于人之上，怎能对人产生威胁？

故，只要它们现身，仙师必斩之。

“嘘，他的亲娘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坏女人，靠近他可是要倒大霉的！”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摇着脑袋，像模像样的说，尤有稚气的口音戳着汤离的心窝子。

我感受到汤离的步伐一顿，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快步离开了。

我发现，比起村中其他的少年，汤离对于修仙有种近乎痴狂的执念，他的枕下总是放着修仙的书，学着书中的动作偷偷的地比划。

他不爱去村中的学堂，借着上学的时间去集市上看修仙的书和法器等。

这个我是明白的，因为我知道学堂中有些调皮的孩子因着他母亲的名声老是捉弄他，上次还把我丢进河里了，实在过分！

他母亲倒没在学业上逼迫他，只是看着他痴迷修仙，旁的事情一再不管不顾了心中着急。

也是，这小村子几百年没出过仙师了，一心扑在这上头不得耽误终身嘛！

他的父亲是村中的农户，见儿子对修仙如此痴迷。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下月初三便是仙师下界为凡人测灵根的时候，若是能选上，自然皆大欢喜，若是选不上，他自然会断了修仙的心思。

仙师地位尊崇，可对于他们这种小村落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转眼间，我来到这儿已经半月有余，我最喜欢的便是汤离在家的时候，我莫名对他的亲娘十分亲近，像我这种不知孤单多少年的孤家寡人，这种微妙的情感简直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