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申屠婵回到镇北侯府便吩咐小满去找个手艺人来,宁国公主生辰,往年她从来没有献过礼,但今年总要准备一下以防万一。
她没有打算送什么贵重东西,第一是再贵也贵不过皇亲国戚,第二是原本也与宁国公主没什么私交,便只打算找个手艺人做些小玩意,宁国公主年纪小正是爱玩的时候,送些她感兴趣的东西,用心了便可。
申屠婵这边准备好了宁国公主的生辰礼,那边霍香香也给她递了信,请她到霍府做客。
申屠婵十分重视这次拜见,为了第一观感好一些,她穿了一套月白绣竹文的衣裙,发饰更是简单,只带了一只珠花,发髻后边插了两根玉簪,身上若是不看布料,小满都比她显得华贵。
霍香香的师父姓寇,夫家姓熊,以前刚进霍府时大家都喊她熊夫人,后来她自己的觉得自己不算个夫人,而且熊夫人听起来不够雅观,便让大家喊她寇五娘,因为她从前在家中排行第五。
寇五娘今年刚三十三岁了,申屠婵以为她会像自己从前见过的一些走镖女人,身材高大,肩膀有力,说话直来直往。
但是寇五娘撩开珍珠门帘进来,申屠婵抬目望去,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蛾眉婉转,身形瘦而挺拔,英姿飒爽。
申屠婵缓缓起身见礼:“寇夫人,晚辈申屠婵。”
寇五娘也有模有样的做了行礼的动作,只是稍显的僵硬,一看便是平常不怎么做这个姿势,她行完礼便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申屠婵看她落座也跟着坐下。
寇五娘上下看了她一眼便道:“听香香的意思,申屠小姐是想拜我为师。”
申屠婵含笑点头道:“确是如此,我八岁习武,已习武五年有余,父亲是武将,幼年时他亲自教导,只是聚少离多,后来就多是自己钻研,如今想学些更精的剑法,便打算拜一位师父指点。”
寇五娘的目光干净清澈,也许是没有太多的烦心事,她显得比同龄人年轻,只眼角一点细纹显露着她的年龄。
她把目光从申屠婵身上移开:“民妇出身一般,又性格严厉,幸得香香小姐心性率真,不拘小节;申屠小姐出身高门大户,见多识广,恐怕民妇没有能力指点,多谢垂爱。”
霍香香可能是真的只是让申屠婵做心理准备,她说寇五娘说话直来直往,申屠婵却觉得这寇五娘说话十分委婉,而且进退有度,并不因为反正要拒绝而怠慢,也不因为对方看重而自傲。
这样看来,申屠婵更喜欢这位师父了,她转头让小满下去,会客厅内顿时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寇五娘疑惑的看她,申屠婵便笑着解释:“寇夫人,我既然来了,总不能这便走了,你不跟我谈谈吗?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
寇五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掩饰一般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才道:“申屠小姐,您这样的出身,为什么要习武呢?会些皮毛已是难得,何必吃这个苦?”
申屠婵面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她的目光落在那还在轻摆的珍珠门帘上:“我父亲乃前任镇北侯,一生镇守漠北,忠君爱国,半年前的雁门关之战,我父母都战死了,我五岁便跟着父母去了漠北生活,我在漠北和汉中生活了近五年,京都城就像一个温暖繁华的牢笼,娇养了我,也牢牢的困住了我,只有习武,才能让我知道我还是我,还是雁门关里的我,还记得我的血海深仇。”
话快落音时她已经将目光转了回来,寇五娘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坚定无比,重逾千斤。
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申屠婵不是深闺里什么也不懂的娇娇女,她出身高贵,又有见识,吃得了苦,比霍香香还要成熟稳重,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寇五娘垂下目光,认真道:“申屠小姐,我只是一个会些拳脚的普通妇人,我丈夫死后,婆婆和我爹娘都认为我还年轻,劝我改嫁,我不愿意改嫁,我丈夫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这世上不会有人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