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这只鸡死得有点冤
皇宫的路实在太长,还绕。
路上时不时会经过一队宫女太监。
他们对祁阳行完礼后,纷纷忍不住朝半烛投来好奇的目光。
“喂,你叫什么?”半烛拎着繁复的裙摆,小跑到祁阳的身边,努力和他保持并肩的距离。
祁阳脚下速度越发的快,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你不用知道。”
“什么?你叫‘不用知道’?!”半烛大惊失色,继而叹息道:
“居然有人叫这种名字,你父母怎么想的啊。”
祁阳:……
他终于刹住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这位姑娘,敢和锦衣卫这么说话的,你是头一个。”
“我不叫‘这位姑娘’。”半烛露齿一笑,倒着走在他前面,带了点跳起来的冲动,
“我叫半烛。”
祁阳盯着她看了一阵,冷冷的移开目光,大步走进一座宫殿内。
擦肩而过时,半烛听见了他的声音。
“祁阳。”
半烛勾起嘴角,跟着他走进去。
浓重苦涩的药味随着风飘过她的鼻尖,让她有些反胃。
宫殿很是华丽,可冷清的过了头。
她跟着祁阳一路走到寝殿,愣是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由有些奇怪,
“这里的人呢?”
祁阳言简意赅,“都被撵走了。”
绕过绣了荷塘月色的屏风,他对着青纱帐里的人影行了一礼,
“殿下。”
“表哥?”里面的人咳嗽了几声,却动也不动,“你来可是有事?”
祁阳便把一边东摸摸细看看的半烛拽了过来,语气硬邦邦的,
“你自己起来看,这是不是那个人。”
里面的咳嗽声一顿,半晌,一只削瘦修长的手撩开轻薄的纱幔。
半烛好奇的探头去看,与公仪清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刹那间,他黯淡的眸中仿佛亮起漫天星辰。
而半烛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你啊!那个送我伞的人。”
公仪清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爆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姑、姑娘还记得我?!”
她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还说我淋雨会生病,结果你自己病倒了。”
“这……”公仪清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强行争辩道:“我其实没病。”
半烛戳了戳祁阳的腰,小声道:“你表弟怎么傻乎乎的。”
都成这幅鬼样子了,还没病?
祁阳纹丝不动,只给了她一个眼风:“慎言。”
她干咳一声,拍拍公仪清的肩,“那你好好养病,我走了。”
“你这就要走了?”公仪清潮红的脸又白下去,急忙掀了被子下床,“我送你。”
“躺好。”祁阳一巴掌将他按回去,“她不走。”
半烛:?
“我什么时候说不走了?”
祁阳没理她,只是皱眉训斥着公仪清,“人也给你找到了,你要再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少不得要替姨母教训你了。”
公仪清垂着眼,纤长的睫羽轻颤着,声音很低,“知道了,表哥。”
半烛觉得他这样怪可怜的,又戳了戳祁阳的腰,“你别这样,他才多大?小孩子生了病,焉了点是正常的。”
祁阳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公仪清呐呐道:“姑娘,我快要十五了,应当与你差不多大。”
半烛笑而不语。
想不到吧?姐姐我两百岁了。
在皇后的眼泪攻势下,半烛最终还是在宫里住了下来。
公仪清的病也神奇的一天一天好起来。
半烛住在皇后的含章宫,他便一天三趟的去和皇后请安。
届时,总要寻个由头去找半烛。
或是给她带块点心,或是一些小玩意儿。
可半烛只想要她的糯米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