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if线(三十三)世界
年轻到不行,完全不到需要考虑什么以后什么未来的年纪,把所有想尝试的刺激的事都尝试了一遍。
他们因为那条航线奇妙地相遇,也因为那条航线走到了终点,而顺理成章到了分开的时候。
燕语还是直到下船才知道,原来那个身手不错、人也很有趣,就是总沉迷耍酷稍微有点不聪明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别人口中的明少当家。
……
当时还是少当家的明先生追下船,就这么在码头上给她摔了个结实的。
燕语当时还完全是个小姑娘,被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不该扶。等跑过去仔细看,明少当家已经冷酷地站在水里,湿漉漉地叼着烟朝她沉稳地招手了。
“我到后来才知道,在船上待久了,到地面上就不习惯。平时还不显,一着急起来就掌握不好平衡。”
燕语擦干净手,一边给好朋友讲,又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我们俩刚认识那会儿,他摔了差不多能有一百个跤吧。”
倒也不是真走路就会平地摔,只不过一旦分心了、着急了,看着什么地方光顾着出神了,一个五公分的小坎坷就能让明少当家见识到岸上的险恶。
明泊舟还格外注重形象,每次都要趁燕语不注意火速拍干净身上沾的土。要是有条件,还会在同样年轻且神出鬼没的明家总管的配合下,抓紧时间换一套衣服。
燕语起初还总会因为一键换装的明少当家惊讶,后来就逐渐适应,还会体贴地多不注意一会儿,让少当家有时间仔细检查一下。免得一不小心又把钱包和手机落在上一套衣服里,丢了都只能去广播室找人。
……
后来,燕语自己在船上待久了,也变成了不熟悉不习惯陆地的人。
她也开始觉得地面太平坦太稳定,习惯了船在海上漂泊的平衡系统总是在半夜惊醒,会催着人检查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在船上,为什么这么安静,为什么没有海。
燕语给好朋友讲了晕陆地的原理,又看向和小朋友手拉着手过来送烤鱼的儿子,还有点好奇:“火苗是怎么把危亭这个毛病治好的?”
任霜梅其实也不清楚,一边捏饺子边一边仔细想了想:“大概是那天下雨,火苗的腰伤犯了,疼得走不动。”
那天晚上,任霜梅听见雷声就立刻撑着伞带着手电出来接人,又怕和两个小朋友走岔了路,只好在路口一直等。
没多久,手电的光就照见了背着火苗回来的明危亭。
明少当家背着火苗,冒着雨快步跑回家,稳稳当当一点都不晃。
燕语蹲下来给小朋友们道了谢,接过来香喷喷的烤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听着好朋友说的故事,忽然就有点出神。
她好像也隐约记起来,明先生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治好的了。
船上的医疗条件治不了她的枪伤,明泊舟抱着她从船上跳下来,拼命喊着阿禄开车,跳上码头往能开车的主干道上跑。
她那时候还有点知觉,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就是又冷又困,迷迷糊糊还记得调侃明先生跑稳一点不要把她摔倒地上。
明先生抱着她一路跑上主路。那么黑的天,码头上又湿又滑,木板水草湿沙空贝壳堆得乱七八糟,一点都没摔到。
那之后,她从漫长的昏迷里醒过来,实在闷得躺不住。明泊舟领着她游山玩水,到哪都比她还警惕,每天牢牢护着她还没好全的伤口,好像就忽然找到了跟陆地和解的诀窍。
她会做饭但是怎么都学不会烧烤,但还是不服输,每天都和明先生钓上来的那些鱼较劲。不论烤出什么程度的碳化效果,明泊舟都跟儿子抢着吃,让一口都没尝过的小明危亭一直迷信妈妈烤的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燕语吃完那条烤鱼,摘掉塑料手套,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
任霜梅笑着温声打趣:“坐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