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回 张岩
长松了一口气,唯恐韩长暮反悔一般,催着他一同出了门。
万年县衙署的牢房跟其他地方县衙的牢房相比,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但一走进去,潮湿腐朽的气息还是扑面而至,熏得人呼吸一滞。
郑彬远提着灯走进黑暗中,转头看着黑暗里神情不明的韩长暮,心里盘算着内卫司的司使大人对上安南郡王府的侍卫,谁的胜算比较大。
有郑彬远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郑彬远和韩长暮刚一走出签押房,外头的衙役们便纷纷动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跟在后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于庆安排完买酒菜之事后,穿过甬道走到后堂时,看到一窝一窝的衙役皆鬼鬼祟祟的凑在地上,交头接耳说的不亦乐乎。他大感意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突然大喝了一声:“干什么呢!!”
衙役们吓了个激灵,有人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转头看到于庆,便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是县丞大人啊,吓死小的了。”
于庆嘁了一声:“衙署之内,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说,不当值不当差的,你们干什么呢。”
衙役们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拉着于庆笑道:“县丞大人,内卫司的司使大人来了,说是要把张岩和夏元吉命案的卷宗带走,这会儿县令大人带着他们往牢房去了,你说内卫司和安南郡王府对上,谁能占上风?”
于庆斜眼往地上一扫,地上赫然摆了两堆银子铜钱,他噗嗤一声,笑得直打跌:“你们,这是在下注?来来来,说说,都押了谁?”
衙役笑道:“自然是押了安南郡王府啊!安南郡王府可是有圣宠的。”
“要不说你们眼界窄浅呢。”于庆高深莫测的一笑:“圣宠也不是无往不利的,来,给我押内卫司,押,”他在衣袖中掏了半晌,掏了一两银子抛给一个衙役:“押一两银子。”
“好嘞。”衙役笑嘻嘻的应了一声。
看到于庆都押了内卫司,还在观望的衙役们索性也不再犹豫了,脱靴子的脱靴子,解腰带的解腰带,纷纷把压箱底的银子拿出来,都押在了内卫司的身上。
下完了注,一群人便乌泱乌泱的往牢房去了,扒着牢房寒冰状的铁门,直直往里望去。
沿着潮湿深幽的甬道,韩长暮走到牢房深处,前头骤然出现一大片明亮,刺的人眼眸一痛。
他适应了一下,举步走进光亮中。
安南郡王府的侍卫看到郑彬远,倨傲的大喝了一声:“郑县令这是不放心咱们弟兄吗,放心,郡王妃有吩咐,决不能让这厮死的那么轻松,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以报郡王妃痛失心头所爱之恨。”
郑彬远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后头的韩长暮,踟蹰了一下,面露难色。
前有饿狼后有猛虎,哪个他都惹不起。
韩长暮面无表情的走出来,走到侍卫面前站定。孟岁隔抬手,一枚腰牌垂在指尖轻轻晃动,他冷声道:“内卫司办案,闲人退散。”
这把声音不大,也并不凶神恶煞,但听来却格外的震慑人心。
听到这话,安南郡王府的侍卫面面相觑,不明白一个害死郡王妃新宠的穷举子,怎么会和内卫司扯上关系。不过内卫司又如何,他们郡王府,他们郡王妃,可是有圣宠的!
一个侍卫疾步上前,凶神恶煞的大喝一声:“内卫司又如何,这里头的人是我们郡王妃要的人!!”
孟岁隔自打跟着韩长暮进京后,只要抬出内卫司的名头,还从没碰到过这么头铁之人,拒绝的毫不犹豫,他着实愣了一会儿。
眼看着韩长暮二人没了应对,在外头扒门缝的衙役们都慌了,他们大把的真金白银砸下去了,可不能输人又输阵啊。
一群人像狼一样目露凶光,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压低声音替内卫司呐喊鼓劲儿,每一句暗哑低声中,都藏着折了银子的肉疼。
看到孟岁隔没了动静,郑彬远尴尬极了,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