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章
水端到了她的面前,她放进去清洗后,谢玦才把水端走。
待他去而复返,她已经躺入了被窝中。
她打了个哈欠后,抬眸瞧了眼他,困乏的道:“我真困了,便先睡了,夫君也早些休息。”
谢玦点头:“好,你且先睡吧。”
说着转身去换了一身新的寑衣。
待换了寑衣走到床榻之外时,榻上的妻子却已熟睡,气息均匀而绵长。
谢玦却依旧毫无睡意,也就没有上榻,而是在床外的杌子坐了下来。
欢/愉能让人短暂的放空万千思绪,但清醒后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谢玦静坐不动,身形就好似定住了一般。眸色深深沉沉的,隔着一层帐幔凝视着那浓睡妻子的脸。
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可却让他熟悉却又陌生。
今日去了藏书阁,翻了许多本关于这种预测未来,或是光阴流转的书籍。
光怪离奇的书籍不计其数,更是有像他这样能预知未来的题材所撰写成的话本。
而光阴流转的,有耄耋老翁临终后,再睁眼已是少年。
老翁重来一回后,弥憾事,再发家,终娶美妻。
他看到这书后,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她若是经历过亡夫,失子,那么她又是在什么年岁回来的?
是离开侯府后,还是还在侯府时就回来了?
虽猜测不出她是在什么年岁回来的,可他隐约能猜得出来她是何时回来的。
应是他入军中的那日早晨。
那时她见到了他,如同见了鬼般,随后又恍如深陷梦中,神色茫然。
接着便是怨气生出,那狠劲几乎要咬下他颈间一块肉。
谢玦记起每回梦中,她似乎对他有许多的怨言。
她说他冷漠寡淡,夫妻多年没有给过她半分温情。
她说他不仅战死了,还留下了侯府这个烂摊子给她。
再说,这孩子真没了。
以梦境与梦外来分析,应是她第一回差些小产的那时候没的。
她小产那时,他应在军中。
回想先前发生的事,便隐约知晓一些她曾经历过的事。
——祖母纵容刁奴为难她。
——府中的下人瞧不起她。
——他自回了金都后就终日不在府中,要不是调查又不在府中,之后便是入了军中
……或许从那起,她对他便已有了怨。
只有经历了这些事,才会对他有所怨言,所以他才会试探地亲吻她。
唇濡相沫,比起云雨交.融还要来得亲密。
试探后,在她抗拒之下,答案昭然若揭。
她宁愿帮他纾解,却不愿他吻她。
谢玦不禁去想自己在那未来都做了什么?
才会让她这么怨他。
她又都经历了什么。
才会成长得像现在这般的沉稳从容,从容应对二婶,更是在那明国公府的登高宴中得了赞赏。
他更想知道她回来前,是否尚未改嫁?
还是已然改嫁?
今晚这些花招,是真的在册子上学的还是他教的?
亦或者是……
想法蓦然而止,不欲再深想。
满屋温暖如春,烛光柔和,可在他这一角,却好似是烛火照应不到的阴暗之处,暖意更是蔓延不到的寒冷之处。
不知静坐了多久,但已是一宿。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宿,天色渐亮,院中有下人走动的声音,谢玦才有所动作。
缓缓起了身,面色淡淡的起身去换了衣服,随而出了屋子。
嘱咐了外边的下人,让他们转告娘子,说他军中有急务,需得赶回去,过些天便回来。
翁璟妩醒来的时候,便听到明月说侯爷去了军中。
军中有急事也是常有的,她倒没起疑。
只是梳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