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衙门

县衙。

“李大人，请上座，这里是交接文牍，本县户籍、田亩、军户在册，本县舆图，大人请过目。”

李墨诚一一看过，对舆图尤其上心，分别问了山川、水利、军队驻扎与军队战斗力等相关信息。

郑县丞歪着个身子，随意抱拳道：“李大人，昨日连夜审查水利与衙门器械库房，不知大人有何高见啊？”

李墨诚微微皱眉，一个下官这么和长官说话？来之前的路上，本地各个官员的卷宗他早已看过，心中已然有数，不过这姓郑的，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回道：“本官看来，水利设施年久失修，一旦遇大雨或山洪，形同虚设，而近年来天灾频发，工部需要依此重新设计建造一番。”

郑县丞向北方抱了抱拳，道：“李大人，这此处水利乃是太祖高皇帝当年亲自督造，如同神明护佑我一方水土，动不得啊，我地百姓皆以此为荣，大人莫不是要违背祖制，独断专行吧？”

李墨诚没有回答，轻抚着胡须，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郑县丞还等着他回答，然后更有一堆帽子再扣到他脑袋上呢，见他忽然不作声了，敢情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啊。

郑县丞继续道：“大人，您初来此地，很多情况不甚了解，还需要从长计议，本地虽小，还有皇亲国戚在此，如若草率，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李墨诚点点头：“那依郑县丞高见？”

你一个县丞（公安局长）还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郑县丞满意的笑了笑，这姓李的还算上路嘛，抚须道：“当然是奏请上表，水利乃是国之大事，不可轻率！”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李墨诚当然知道他还有后面的嗑要唠，轻抚胡须看着他表演。

郑县丞又道：“水利水利，得利自然是田间农户，所以嘛，要修水利，下官觉得，还得先加田赋！”

李墨诚道：“喔？要加田赋？依本官看来，商税才更要清查征收啊，如今商人们越俎代庖，都关心起国家大事了呢！”

郑县丞家族经商，怎么能不懂李墨诚的话中含影，他投机取巧，得了这么一个官职，如今李墨诚一说，只觉得老脸一红，不过，自己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当然要为家族牟利，他清了清嗓子，道：“大人，下官不这么认为，如今朝廷连年用兵，商人交通受阻，货品交易不便，也过得很是辛苦啊！”

李墨诚点点头，道：“是啊，商人很辛苦，把货物，还有消息都卖给建奴，确实是很辛苦呢！”

郑县丞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这种事还是不能乱讲的吧？”

李墨诚道：“郑大人，你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吗？萨尔浒之战，我朝廷大军虽准备不周，却也兵贵神速了，但是，建奴辎重装备竟然很多都是我大明的物品，你说这事情巧不巧呢？”

李墨诚顿了顿，又继续道：“或许你说，那是之前劫掠我辽东物品，也不无道理，朝廷当然是讲法理，讲证据的，但是，萨尔浒之战前，我大明还没有输的这么窝囊过，损失过这么多的辎重！那么，建奴手里的物件儿，都是会自己下崽儿的吗？”

郑县丞道：“大人，这……没有证据，何况也没有调查确凿，如此说来，不好吧！”

李墨诚冷笑道：“郑大人，本官若真的把证据拿到你面前，你觉得你还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还是你觉得，本官手里没有证据呢？本官督查百官，此块令牌，郑大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呢？朝廷不想伤了民心，亦不想伤了商人的心，有些事情，不可为，你，明白吗？”

郑县丞瞥了一眼令牌，冷汗直流，忙道：“大人，下官对朝廷之心可是日月可鉴啊，绝无半点私心啊！”

李墨诚正色道：“本官到此，行吾皇交代非常之事，拥有一切决断之权，事情紧急，本官之命令，必须抓紧办，立刻办，马上办，我大明官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