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正月隆冬,正是赏梅时节,赏梅,又数洛阳最是盛名。
眼下正值新年,大街小巷一派喜气洋洋,因是赏梅时节,不少人不辞千里,慕名而来,倒是给这新年又增添了几分热闹。
洛阳城中有一处巷子,名为“不归巷”,被洛阳百姓口口相传,其义并非此巷会谋财害命,而是因为这条巷中,全是当地有名的小吃,胡辣汤、浆面条、重阳花糕一户接着一户,走百步,都看不见重样的小吃。
“不归巷”,顾名思义,来了这巷中,就不愿归去了。
“婆婆,这个好吃吗!”一声清脆的童声,在嘲杂的叫卖声中,显得尤为突出。
陈阿婆听着声音离自己最近,费力从铺子里探出身来,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娃子,还没铺面高,正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她刚做好放在最外围的花糕。
看小娃儿的穿着,虽然穿的臃肿,白裘袄子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圆溜溜的,远看就像一颗白毛球,头上还带着一顶小圆帽,貂皮的,贵重的很。
陈阿婆没急着回答小娃子,先左右瞧了瞧,没见着跟随的大人,心下了然,这一看就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孩偷溜出来玩的。
小娃儿没听到答复,以为她没听见,又喊了一声。
“小公子,婆婆这花糕,可好吃了,喜欢哪一个,婆婆给你拿。”陈阿婆见他实在生得可爱,不禁心生爱怜。
这边铺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给旁边的张老头惊掉了下巴,心里直嘀咕。
“平日里这母老虎,谁要是敢喊她婆婆,她能追着人家跑十里地,今儿个居然转性了,看见条肥鱼,非但没宰客,居然还白送了两个花糕。”
张老头刚想说两句挤兑挤兑陈阿婆,还没来得及扯开嗓子,一只白白净净的手伸到了他鼻子底下摇了摇,吓得他急忙往后退。
“哪个孙子吓唬”话没说一半,张老头才定睛一看,那人手上分明是拿着五两银子,嘴一秃噜,硬生生地把后面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五两银子虽然对于富贵人家来说,确实不是大数,但对于张老头这样的小商贩来说,足够他们一大家子用整年了。
张老头也是个人精,赶紧抹了把脸,把两只手往自己衣服下摆搓了搓,换了张笑脸迎了上去。
那手虽然白净,但虎口指腹都有一层薄薄的茧,想来是常用剑的江湖人士,手的主人看着年方二十,剑眉星目,身长玉立,虽然眉间微皱,似有什么心事,但笑容却如沐春风,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唯一可惜的是,那人左眼似有眼疾,用白布条缠得严严实实。
男子背上负着一把剑,剑身虽然被包得严严实实,但是剑穗还露在外面,上面挂着一片小小的玉坠,玉坠上只一个单字。
“凤。”
张老头瞳孔微缩,一下子脸上笑意全无,嘴角微抽,露出害怕的表情来。
“老头子我有眼无珠,我才是孙子,我才是孙子,大侠您大人有大量,我这上有老下有小”
张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制止了。
男子将五两银子塞到了他怀里。
“老先生多虑了,在下只是有件事,想向老先生请教请教,不知这点银两,可够?”
男子最后两个字咬着重音,吓得张老头连忙点头。
“大侠放心,我老头子不敢自夸,这洛阳城中的大事小事,我多少的知道一些,大侠尽管问,老头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下要问的是这洛阳城里,关于梅园的故事。”
此人正是方子游。
这几天他在洛阳城上上下下地逛了个遍,也幸好这人身上原本就有银两,到不用担心吃住。
本来他应该先调查“自己”的身份,再顺藤摸瓜弄清楚“自己”要去客栈做什么。
问题就在于,他身上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