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船

去，他都央着去，然后让老太太给他买新的衣服鞋袜，或者买点儿零食和稀罕玩意儿。他知道江家每年都给老太太钱，虽然老太太节俭，也怕以后江家不管这三个孩子，就尽量帮他们攒钱，如果他撒娇恳求，老太太还是会给他买的。每年江家送钱的时候也会给孩子们带服饰、玩具，江佳兰总是节约，怕浪费了，有时裙子都放小了也不见她舍得穿，江瀚洲就不一样，及时行乐，手上有什么就马上利用起来，连江棹舟的份他也一起拿走。

小朋友们开始主动喊他一起玩之后，这些城里玩意儿都成了他收买朋友的利器。先是分小朋友们吃零食，之后借他们看漫画，等小朋友们发现他摆脱总是当鬼捉人的身份之后，已经沉迷于他的掌上游戏机不可自拔。这时他再也不当鬼了，也不再跟在小朋友们屁股后面要一起玩，小朋友们已经不知不觉围着他转了。

6岁那年，穿着城里时髦衣服的江瀚洲已经成了村里同龄人的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小朋友都把他当成大哥。

江瀚洲活跃在外，还把自己发展成大哥，连虞弘坤都坐了小孩王国的第二把交椅，真是风光无限。但身为孪生弟弟的江棹舟却完全不同。

江棹舟从出生时就比江瀚洲沉静，江瀚洲哭声洪亮，江棹舟甚至不为所扰，躺在旁边还能沉沉睡着。在他有需求吸引注意的时候，也不会像哥哥那般哭得惊天动地。但他却比哥哥早开口说话，口齿远比哥哥清晰，也比哥哥更早学会了走和跑。3岁时江棹舟就能独立阅读城里送来的画书，识字水平甚至超过了已经上学的姐姐。5岁时他开始对虞大成的专业书籍感兴趣，看不懂就问，听得津津有味。

虞大成惊讶于他的天分，开始让他接触数学，他很快就学到了姐姐二年级的水平。虞大成认为他有望超越自己的父母，着意培养。

江瀚洲曾经也想带上弟弟一起玩，但江棹舟对小朋友的游戏毫无兴趣，从不跟他们出去疯跑。大人们总让江瀚洲像江棹舟一样，稍微让人省心点儿。大人们对于江棹舟的欣赏也远超江瀚洲，江瀚洲在社交上的天才表现完全不能跟江棹舟的学习天分相提并论。江瀚洲看江棹舟是有些不顺眼的，觉得他不过装腔作势。

从江瀚洲跟在小朋友们屁股后面自愿当鬼那时起，为了跟江家甚至是虞家划清界限，他无数次当着小朋友的面对着路过的江棹舟大喊：“喂！破船！”小朋友问他为什么叫人家破船，他说：“舟不就是小船嘛，江棹舟就是条小破船！成天跟害人精穿一条裤子！”此言一出，小朋友们立刻就觉得他是跟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唾骂虞家跟江家的人了。

如果说一开始叫弟弟“破船”是为了融入同龄人，当他成为大哥的时候还在叫“破船”就是为立威，所有小朋友都围着他转的时候，他不允许还有人不加入他的阵营，何况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还是跟他同时降生的兄弟。

虞弘坤觉得这样不好，小小年纪的江瀚洲却跟她讲了一个成年后仍在沿用的道理：人需要抱团，当大家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关系就会变得紧密。一起攻击对立面的人会使一个团体愈加情比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