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第9章 是否高明？

教育的本质是“爱”和“克制”

可怜表哥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够吃，医学生的学业压力甚至超过高考，他堪堪用那部小破手机捱了5年。于是，一工作他就迫不及待换了最新款的手机，并且乐此不疲好些年。

后来，嫂子说，表哥可不止对手机有执念，他甚至对零食和速食都有过执念。想想也是了，以外公外婆开头，强烈驳斥零食和外面食品的肮脏与不健康，视其为坚决不能靠近的洪水猛兽，只讲自家吃饭的健康之道和成本低廉。软软和表哥们在外公家的时候，就只能吃着外婆那实在不怎么样的手艺，即使是一根火腿肠或一颗麻团，都能让幼时的他们在街边长流口水。自然，父母们也差不多，吃零食的机会总是不多的，运动会总是最期待的日子，只有那时才能拥有整整一个书包的零食。当然，软软对零食的执念并不深，但是深受其害的表哥在构建起自己的生活之后，疯狂地吃了一段时间的零食和速食。嫂子说：“我小时候，父母都在外面跑车或做生意，忙得不行，没时间管我和我哥，就给我们一些钱，让我们自己在外面吃。也买些速冻饺子、方便面、火腿肠放在家里。你哥听说了以后，竟然说羡慕死我了，可以吃方便面和火腿肠，那是他小时候的梦想。我呢，反而还想吃我妈做的饭，我妈做饭挺好吃的。”

总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幸，现在从四中的孩子们和回家路上碰到的其他学校的孩子们身上，似乎不再见到五六十年代父母的“高明锻炼”。十几岁的孩子们在放学后是松弛且自由的，可以跟同学一起进奶茶店，也可以随意买份炸鸡柳和好看文具。

人们总爱说精神的富养，经历过少年时期囊中羞涩的人却说，连物质需求都不可以被满足的孩子，能有多放松、多自信、多大胆？来自于物质的安全感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毕竟当年的学校门口只有辣条、色素汽水、5毛钱的干脆面和低成本的炸串串，还有艳丽又齁嘴的奶茶果汁、铁架子烤出来的面筋和魔芋、几块钱的全彩漫画书和没有科技含量的文具，但这就是这群青壮年们小时候跟朋友在一起的快乐啊。你要说只能站在旁边看朋友们吃东西，连接过他人的分享都会感到难堪窘迫的十几岁孩子，都是虚荣和矫情吗？经历过这些事儿的人只会说，那些经历令他们感到自卑。

在很多孩子还没有找到自己跟他人相处方式的年龄上，小学四五年级时的软软曾被当时的好朋友气势汹汹地质问：“你说，是我请你吃的东西多，还是你请我吃的东西多？是我对吧！”软软当时呆愣且尴尬地看着她和她旁边的同学，来自于朋友的诘难，仅仅因为同学认为她们关系好，成天同进同出，可以同吃一盒冰淇淋，对她们的零食自由感到羡慕。其实，以前的软软跟表哥差不多，并没有实现所谓的“零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