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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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人站起身,没入他身体的透明丝线绷得更紧,微微的血气漾开,一股馥郁的甜香渐渐充斥室内。
季荣鼻翼翕动,喉咙自然而然干渴起来。
丝线越绷越紧,而后“啪”地断开,他终于察觉出危机,然而大脑像被沉入水中,思考滞涩。
黑暗中的人一步步朝他走来,每走一步,浓郁的黑也跟着逼近一寸,直到两人间再无空隙。季荣缓慢抬头,对上一双全黑无一丝眼白的瞳。
他听见自己紧张而急促的心跳,脸皮下的肌肉不断抽搐。
这是什么?!
“无趣。”苏子仓评价,他背后阴影中传出嘈杂的咯咯笑声。
季荣看见对面的人也跟着笑了,他舔了舔唇,半张脸上的往生花开得绚烂,全黑的瞳浸透腥气殷红的血:“无趣的人做不了我的玩具,正好,”
“我饿了。”
温瑟敲响苏子仓的房门,出来的却不是苏子仓。
她惊讶挑眉:“道友怎会在此?”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那说书人脸色透着一丝不正常的木然,闻言看向她:“今晚我会在茶室讲书,正来邀请苏兄,是否有这个机会请温道友也赏光?”
温瑟越过他肩膀瞥了一眼屋内,对季荣拱手道:“镜阁之事对不住先生,今日我定会为先生捧场。”
得到应许,季荣点头离去,头两步走得生涩,很快变得流畅,同往常一般无二。
温瑟原想踏进室内,临门一脚却顿住。
她要如何质问他?直接问他有没有对她的记忆动过手脚?
哪有人会承认?
犹豫间,迎面扑来一股甜香,馥郁且熟悉。少年站在远处的阴影中,捂着手道:“温道友来得正好,我正想找温道友。”
温瑟警钟敲响,当即把门关上,长剑往门口一竖,清气卷起血香消弭。她面色不虞中带着警惕:“你要做什么?”
苏子仓挑眉:“温道友何必如此,我不过是磕到桌旁无意划了道口子。”他摊开手,露出食指上一小道红痕:“我想疗伤又不能出去,不然这艘船都得出事,温道友来得正巧。”
他有这么好心?
“所以?”她很是怀疑,仍没放下戒心。
苏子仓眼神闪烁:“温道友不帮我疗伤么?”
疗伤?温瑟看着那道小口子嘴角抽搐,怕再晚来一会连伤处在哪都看不到了。
但这是个机会。
她转念一想,忍痛掏出无忧真人临行前给她的伏阿胶,走到桌旁坐下,苏子仓坐到她身侧,理所当然地伸出手。
血珠已经凝固,这个距离,已经消弭的血香又渐渐浓厚,温瑟闭气,不禁暗叹这叫个什么事,不仅杀不了他,还得帮他疗伤。
真真憋屈至极。
少女的手泛着暖意,苏子仓盯着她的头顶瞧,末了若有所思道:“温道友果真不会受我影响。”
“我已闭气。”温瑟瞪他一眼。
这可不是单单闭气就能解决的。苏子仓没说,眼含笑意,贴心道:“方才我捂着,没让季兄发现,温道友可不必忧心。
“嗯,”温瑟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放开他的手,好半天才心一狠:“苏道友的手好看是好看,但这十字纹似乎有异,我懂得些许手相,不如我帮道友瞧瞧?”
这借口实在太过拙劣,温瑟老脸一红,强自镇定让面上不显出异象。
苏子仓饶有兴致地看她,好奇她要做什么,便点头应下。
温瑟装模作样地把住少年手指骨节,一根根摸下去,而后摁到掌心,再抚至腕部。她的力气不是很大,温软的指腹流连于手上,清晰的触感像一把小刷子,刷得苏子仓心底莫名泛痒。
确实是凝气。温瑟收回置于他腕部探测修为的手,难道真的不是他?
更多的疑问冒泡泡一样浮了出来。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