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师弟,你说,那女子是谁啊?宜安王的侍妾?”云少安指着第二辆被毛毡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问道。
一路来她几乎都没有下过马车,神秘极了。
花尽欢道:“应是极重要之人。否则以宜安王如此谨慎的个性,不可能将她大老远从西北带回上京。”
他的目光落在最前面那辆马车上,心里盘算着宜安王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某一位十分要紧的故人,若真是如此,他刚好可以拿来利用一二,只是不知道这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但愿不是仇人才是。
说起仇人,他想起临行前谢绍递来的锦囊,说是谢太后临行前给的他的密旨,倒是忘记看了。
他特地落后几步,自怀中摸出锦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只有一片薄薄的纸片与一张彩笺。
不消说,那张彩笺定是谢绍的。
他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一首《子夜四时歌》,心中厌恶,随手丢了。
这个谢绍长年混迹于青楼楚馆,满肚子草包,却因为是谢昀之子,不仅被封了侯爷,手中掌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
不过草包有草包的用处,这样蠢钝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杀死谢家的利刃。
他将另外一个卷着的小纸条夹出来,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凝重起来。
“喂,在想什么呢?”
云少安见他神色不对,小声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花尽欢赶紧将小纸条塞回去,将锦囊塞在靴筒里,“我在想今天晚上在哪儿过夜。”
云少安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就这个速度,怕是明天都到不了长辛店,估计晚上要在半路过夜了。”
果然,快到傍晚连长辛店的影子都没见到,探子来报三里外有一座观音庙,看规模还挺大,应该可以容纳这么多人歇脚。
花尽欢将这一消息告知马车内的李煦今晚恐怕要在外面过夜。马车内的人顿了片刻,道:“依花厂臣所言。”
约又走了一刻钟的路,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见到那座观音庙。那破庙不知历了多少年风雨,有些摇摇欲坠,只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个遮风挡雨处已经很不错。
花尽欢率先进入庙内探查情况,叫人将大殿后面空出来的一间黄大仙殿与一间文殊菩萨殿扫干净后,这才走到马车前,拱手道:“王爷,已经到了。”
马车内的人懒懒“嗯”了一声,递出一只指骨分明,修长洁白的手来。
李信正欲上前扶他下车,只听见他轻咳一声。李信立刻会意退到一边,看了一眼花尽欢。
花尽欢只好上前将他搀了下来,行至黄大仙殿时,只听“咔擦”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被踩碎,顿时一股凉意涌入脚底。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将一个被一层白雪覆盖结了冰的水洼踩碎。那水洼足有一尺来深,尽管他抽脚及时,还是灌了满靴子水。
李煦自然也听到声音,斜睨他一眼。花尽欢低眉顺眼仿若未觉,一直将他扶坐到殿内已经生好火的蒲团坐下,这才一脚一个水印的离开。
花尽欢才跨进观音菩萨殿的门槛,就见着一路上都不曾露过面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由丫鬟们簇拥着迎面走来。
她个子到花尽欢肩膀,花尽欢瞥了她一眼,模样瞧不清,只看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的眼睛。
他冲她微微颔首,向前面走去。
宜安王随行的武士们正在打扫大殿,在地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稻草以后又将马车内的棉被等保暖的衣物拿出来铺在上面。
有几个居然拿出一些修理东西的工具开始修理门窗。剩下的那些将早上在青龙镇备下的干粮以及炊具取下来,又砍了一些殿内废弃的桌椅做柴火开始做晚饭,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四面漏风的菩萨殿内就暖和起来,还飘着饭香。
花尽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些随行的铁骑。以宜安王的脾性,绝不可能就带这么点儿人来上京,必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