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2016年,港岛。
她无法说不。
楼梯角下,旯旮的落地钟还在摆动。谭山崎仰头向后看去,终于看清那个隐于阴影的巨大摆钟。
只那么一霎那,转角隔开了视野。
罗文作抱着她上楼。
俩人做过更亲密的事情,洗澡都算不上什么,可洗澡这件事情更令她紧张。
本能的拒绝。
也知道怎么拒绝都没用,罗文作不可能再听她的。
于是本能的就开始天马行空,想脱离尴尬的气氛。
“你说为什么,没有人发明一种洗澡的机器……就像洗碗机一样。”谭山崎缩在他的肩窝里,瘦瘦的,小小的,依偎在他身上。
“就没有人认为,这种东西也有市场需求吗?碗没有人权,都可以被伺候……”她碎碎念的,对此很闷闷不乐。
“我伺候的你不够?”罗文作慢条斯理瞥她一眼。
“那是够够了。”谭山崎抿了下唇,“你是大人物,怎么敢麻烦你。”
“这么想的话,可以让你试试洗衣机。”罗文作说。
“还是算了。谢谢你。”谭山崎想象她蜷缩着身体在洗衣机里转动的画面,飞快地拒绝。
越往上走,水声越大。
她还病着,恹恹地扫视着沿途的画框。
“今天那人,是你的私人医生?”谭山崎突然回过头来。
她的眼睑薄而淡,眉眼清苦,蕴含愁绪,像我见犹怜的苦相美人。
罗文作道了声是,笑笑说:“怎么,是想打他主意?”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戴帽子。”谭山崎皱着眉道。
言下之意是,你少给我扣帽子了。
进了房门,罗文作径自将她抱到浴室。
浴室里干湿分离的区域各占一半,洗手台更占墙面的三分之二。
没有椅子,谭山崎便被他放坐到洗手台上,屁股着陆时不情不愿,怕大理石台面冻着自己,被强行硬着陆后,才发现罗文作在上铺了干毛巾,柔软暖和。
罗文作卸下她的蕾丝小短裙,让她乖乖坐着,便离开浴室。
不知是领悟到他传递过来的信息,还是会错了意。
她心念一动,身体尽量放轻松,背部贴到冰凉的镜子,冻得她一哆嗦,龇牙咧嘴,身体发僵。
好在罗文作这趟离开的久。
她缓过来后,足弓发力撑起上半身,手臂能拉多长便是多长,背负桎梏的手硬拖到屁股大腿后,最难的一关过去,她松下一口气,接下来的就简单了,只需要把长腿曲起蜷缩放出去……
“够慢的。”门口传来罗文作的声音。
谭山崎身体一僵,没放弃。
这姿势也太难看了,她边动作边心想。
“柔软度不错。”罗文作已走过来,上方固定她的手,一手握在她的脚踝,慢慢穿到绳子外,“两分钟,不是每个坏人都能给足你两分钟时间。”
“说得你有多慷慨似的。”谭山崎正努力地收另一条腿,她身体软绵绵的,方才一通动作用完她所有的力气。
“你该知足,我认识你够久。”罗文作声线慢慢悠悠,却不怒自威,有条不紊地帮她把另一条腿抽出来,“如果七七不是我从小看大的小孩,我对你不会这么客气。”
这叫客气?
“哦?”谭山崎几乎要笑出声来,看着他,想了下,歪着脑袋,故作天真地恍然大悟,“难道是五花大绑?”
“那叫绳艺。”罗文作被她逗笑,屈指作势要弹她的脑门。
“你可不能对我这么做。”谭山崎躲开,露出害怕的表情。
太假。罗文作收起笑容,都懒得戳穿她,泰然自若地双手环胸,“既然双手都到前边,那就七七自己洗吧,珍惜争取到的机会,明天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谭山崎回头看他,发现他站在门口,没有表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