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7)
容华在给殷婧输送灵力,哪怕他身体里的灵力早就仅剩不多,他还拼命的去输送。
这点灵力对殷婧来说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可是他就是那么的执着,哪怕只能好一点点,或者不让她那么痛,那么这就不是白费。
可是他自己明明已经也是强弩之末了。
殷婧握住了容华为她传送灵力的那只手,她艰难的摇了摇头,字字艰难,“没有……用的,不要……咳咳……白费功夫。”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大股的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像是流不尽一般,她弯着眼眸,“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其实一直都是魔族……可是我,我太想留在你的身边了……”
话说的越多,血就流的越多,
容华的眼眸很平静,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偶,诡异又虚无,“我不在意。”
殷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那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容华不说话了,他就像一尊雕像,眉宇之间是让人压抑的冷,他只是执着的想要堵住那不断流血的伤口,可是那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里面滑落。
这个时候的殷婧却格外的固执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住了男人的衣角,“你也是心悦我的对吗?”
容华淡淡的道:“这是你的心愿吗?”
血流的越来越快,她的生命也在流逝,殷婧的瞳孔慢慢的放大,没有距焦,却还是固执的拉着他的衣角。
“回,回答我……”
“告诉我……”
“你也喜欢我……”
她在等一个答案,也想让自己死的明白一点,而不是含着遗憾离开。
男人像是怜惜,又像是漠不关心,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直到女子抓着她一脚的手慢慢的松开,然后滑落。
她终究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
容华的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冰冷而又麻木,好像仅剩下的感情也随着殷婧跟着一起消失了。
温热的血也变得冰冷又恶心,满鼻尖都是血腥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令人作呕。
“容华。”
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的依旧低着头,脸侧的血迹衬的他毫无血色的英俊脸庞惨白如纸,浑身散发着萧瑟的寒风,如同寒潭里刚捞出来,死沉了无生气。
沈悦走了过去,白衫静垂,玉容仿若仙人。
与这两个人狼狈的相比,她眉眼孤绝,仿佛高空星月,淡薄长衫如雪清透。
白布蒙眼,无一丝动容,面容如高巅之雪,声线淡淡如玉珠击盘,她又叫了声。
“容华。”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尾,“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容华这才动了,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先者,无悲无喜,“……师父。”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你救救她好吗?”
沈悦不说话了,她虽然看不到,可是却可以感受到容华无声的悲伤。
容华怀里抱着早已冷透的尸体,他像是看到救星,又仿若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轻轻的放下了殷婧,爬到了沈悦的脚边。
他健壮高大的身子此刻缩成了一团,脑袋狠狠地低着,满是血污和灰尘的手抓住了沈悦的衣角。
他卑微的,跪在了沈悦的脚边,祈求着。
“师父,求求你救救她吧,她真的没有伤害任何人,她甚至连一只鸟都不敢伤害……”
沈悦微怔,清冷孤傲,如同墨画般的眼眸微敛,抿唇,冷冷的出声:“她是魔族的人。”
攥着白色衣角的手指慢慢的捏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浑身都在颤抖着,脑袋死死的盯着,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他一字一顿的说:“魔族,就该死吗?”
沈悦波澜不惊,如同跪在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