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二
”
今日连遭打击的易澜山,此刻哪有兴致与账房先生谈论这天地气象,便又丢下句“知晓了”就往后厨走去,却被蔡昇邪拦下说道:“澜山啊,你与莫腾此行长远,于旅途之中可多观这天地山河,日月星辰以解无聊乏闷。自小你便常随我在这后院之中见这一方天地的风云变化,殊不知你我头顶这片小小的天空,不过一隅方寸罢了,待你见得外边浩然苍穹,方知其变化何以万万计,如有困顿疑惑,大可问问这本《算云烟》。此书乃是我闲时所作,记录了些我蔡某人生平算云望烟的所悟所感。纵然九天在上,神鬼莫测,但究其风云诡道,因果循环,皆逃不出我这字里行间,寥寥数笔。我知你自小对这白纸黑字无甚兴趣,闲时翻上三两页,权当无聊消遣也好。”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递于易澜山。
易澜山接过这本不过一指厚度的手记,只见湛蓝的封页之上,“算云烟”三枚小楷历历在目,行笔潇洒。旁边有一截儿从书中伸出的红线,系着一只刻成金丝雀形状的木哨,虽看不出是何种木料所雕,但做工精美绝伦,将金丝雀雍柔华贵的仪态刻的是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却又没有丝毫笼中之鸟久困樊笼的颓败之感。
要说读这书中字,易澜山可能没有多少兴致,但这只木哨却着实有些意思,易澜山拿在手中把玩个不停,看的账房先生无奈的摇头笑道:“想家的时候,吹上三两声也好。”
易澜山点了点头,抬手说道:“谢过先生了。”
蔡昇邪不再说话,而是转头又看向那天上还未彻底散开的“弦云”,待得易澜山离去,他又将视线落在那东边的一缕不易察觉的流云之上。
过了良久,账房先生蔡昇邪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有客将至。”
“咚”的一声,易澜山一屁股坐在后厨案板旁的木凳上,便将这本《算云烟》打开来,翻了三两页,见得通本除了画了各式各样的几幅云图,剩下的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之后,果然失了兴致,便仔细观摩起那只小巧的木哨。木哨一头的红线系着书内用作装订的细线,原来是为书签之用,只是这只金丝雀木哨不但做的巧夺天工,惹人爱不释手,所选材质,更不似凡物,明明摸上去细密紧致,掂在手中却又轻若鸿毛,木纹之中更是隐有流光盈动。易澜山拿起这只木哨,放在嘴边刚想吹上一声试试音色如何,就听后厨里头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呦,老财神出手大方啊。”
易澜山一听便知这是再熟悉不过的老厨子的声音,遂抬眼望去,发现那炉台边的炭火旁,老厨子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坐在那小马扎上,正往炉膛里添着柴火,想来是自己方才一进后厨,便急不可待的摆玩起这账房先生临行所赠之物,没注意到老厨子在这,才至被他吓了一跳。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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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你躲在这鬼鬼祟祟,是想吓死小爷我吗?”易澜山收起怀中的书本,愤愤不平道。
老厨子燕朝北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转过被炭火熏得乌漆嘛黑的脑袋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一大早便跑了个无影无踪,让我替你做这劈柴添火的杂事。就你这爱偷懒的性子去了晏京城,我给你算好命,不要三天便会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易澜山虽然次次见了老厨子总是免不了要斗上几句嘴,逞上几句口舌之快,但内心说到底还是对他有种面对长辈的忌惮之情,再想到自己一大清早偷偷溜出酒楼,却在苏府大宅门口行那唯唯诺诺,愚钝不堪之事,更是心虚不已。于是,易澜山没有还嘴,而是站起身来到老厨子身旁,猫下腰,默不作声的与他一起往那炉膛里一根一根递着劈好的柴火。
一老一小,两个厨子,就这么不言不语的在后厨里头,你一根,我一根颇有默契的将那炉膛里的火焰拱的是蹭蹭直冒,足足窜起来半尺来高。不一会儿,易澜山也被熏得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