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反击

“……”安东尼依旧没有说话，还是呆愣愣地、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汪雨归轻声叹了口气，随即终是不忍心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安东尼放在被子外的左手，这只手有些凉，但汪雨归并不介意：“就算是为了何袅袅，你也要想起来，我知道这很痛苦，这对何袅袅来说也一样。”

安东尼没有立刻回话，但是僵住的手微微地颤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姐，姐姐的心结……是我，对吗？”

汪雨归没想到安东尼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她稍微顿了一下，然后这才点了点头：“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应该是了。”

“如果，如果我能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姐姐的心结是不是就有办法可以解开了？”

“安东尼，我不想骗你，老实说我不知道，也许你痛苦地想起了一切，最后我们还是没办法解开何袅袅的心结。但是——安东尼，我向你承诺，你的愿望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达成。”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我的愿望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我希望她离开这里，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她会的。”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怪不得我的愿望里从来都只有姐姐一个人，我……早就没办法陪着她了……”死亡的痛苦并不让安东尼觉得那么难以忍受，可是无法陪伴何袅袅的事情却让安东尼痛苦万分。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从母亲去世后，何袅袅便是他唯一的光，即使他们被迫分开，只能偶尔偷偷见面，但他还是记得姐姐温柔的声音，关心的话语，记得她为了他重获自由，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不住地祈祷着，祈祷有人能让他们重回光明，让他们能够像普通的姐弟那样，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过着普通人或许打闹或许相亲相爱的生活。

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

“我……记起来了。”安东尼的声音有些酸涩，“我死在了六月一日对吗？”

“……对。”

安东尼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因为白天对鬼怪的影响，他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的吃力无比，汪雨归见状赶忙要帮忙，安东尼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只手……”

“这只手怎么了？”汪雨归望着安东尼那只苍白的、纤细的手。

“这是杀人凶手的手，我，杀了克拉克和管家。”

“！！！”汪雨归闻言直接瞪大了眼睛，“你杀了克拉克和管家？”

所以克拉克和管家在这个世界也是鬼吗？

白天她无法前往东馆，是因为克拉克也好、管家也好，甚至安东尼也好，他们都是鬼，而何袅袅的潜意识里保留着鬼怪害怕白天之类的认识，所以便没有将白天东馆里的一切具现化？

不过这些都不是然给汪雨归最吃惊的，她最吃惊的是这个小小的、瘦弱的少年，居然杀了克拉克和管家两个人？

“他们不希望我们接触外界，所以我们都没有通讯设备，但是不是所有的知识都需要通过上网学。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坚持让管家给我买了很多书，虽然他不会给我任何专业的书籍，只是随手拿些小说传记之类的东西来打发我，最开始他可能还会检查小说里的内容，时间长了，他便越来越不耐烦，不再检查，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交给别人检查，但是对方没看出有什么隐患，但是这些书里其实也会藏着一些技巧和知识，而这些他们不曾察觉的东西，就是我能够和他们抗衡的资本。”

汪雨归闻言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佩服起安东尼来，长时间被监禁，与外界隔绝，却也能通过这种方式不断学习，一点一点努力积攒着自己的力量。

“你听说过，盐水导电吗？”

“……水不都导电吗？”汪雨归问完，觉得自己特别像是一个傻子。

好在安东尼并没有要批评她的意思：“那个太弱了，但盐水不同。